程小山道:“那你是怕俺嫌弃人家姑娘没嫁妆?”
程灵慧摇头:“也不是。俺会给花娘准备嫁妆的,绝不比旁人差。”
程小山可就糊涂了:“那你这是担忧什么呢?”
程灵慧还没想好要不要和程小山实话实说,只能胡乱道:“俺这不是怕剃头挑子一头热吗。”
程小山想了想:“这倒是。回头俺问问瑞儿的意思。问准了俺给你回话咋样?”
“行。”程灵慧事情说完,也不久留。出了屋门,院子里没人,也不知程瑞干什么去了。程小山一直把她送到大门口。程灵慧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往回走。
才回到家,花如烟就巴巴的赶过来。又是给她捶腿,又是给她捏肩。程灵慧知道,这小妮子等着听回话呢。
花如烟长得娇小玲珑,看上去年纪不大,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可程灵慧知道,她实际年龄比程瑞还要大一岁。想着她也不是小孩子了,就把自己的担忧和她说了。
花如烟沉默了许久,轻叹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就回自己屋子了。
程灵慧看在眼里,也很是无奈。她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更改不了花如烟出身的问题,更改不了古往今来,世俗的看法。
花如烟消沉了好多天,也不见程小山派人来回话。程灵慧心里觉得,这次大概又是她一厢情愿。
这边花如烟还没缓过劲儿来,那边儿不情不愿去上学的常之洲又给程灵慧闯出祸来。
那小子不愿意去上学。就算程灵慧连哄带骗把他送了去。到了私塾里也是各种淘气。要不说这小孩子不能太宠呢。常之洲自持现在有程灵慧撑腰,竟然在私塾公然顶撞先生。他本就聪明,牙口分外凌厉,只把那老先生气个半死。当时就把状告到了家里。
乡下人教育孩子,就一个字——打。程灵慧虽然读过书,算半个读书人,可骨子里还是老一辈传下来的做派。她陪着小心给先生道歉,好不容易才把先生的气抚顺了。送走了先生,回头脸一冷,一把就把常之洲揪到屋子里。闩上房门,脱下一只鞋,把那小子按在椅子上就打。
常之洲从小没受过宠,可也没挨过这样的打。小孩子其实很聪明,都是摸着大人脾气来的。他觉得程灵慧疼自己,一开始还有些有持无恐,认为程灵慧不会真的下狠手。他哪里知道程灵慧的性格。那是不出手则不出手,一出手就让你长一辈子的记性。
常之洲的皮肤又是新长出来的。程灵慧几鞋底子下去就破了皮。那小子这才怂了,连声求饶叫得跟杀猪似得。
程灵慧气过了,看着孩子的伤又觉得心疼。可脸上还要拿捏着冷峻的表情。翻出来伤药,给常之洲往屁股上撒。自从五爷走后,程灵慧就有随时随地预备各种药膏、药丸的习惯。眼下倒派上了用场。
正上着药,房门忽然被人大力踹开。常继文风风火火就闯了进来。猛然把程灵慧推开,喝道:“不用你假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