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路嘉怡脸色已经不只是难看,隐约有些发白。他心里明白这和尚的话意有所指,但却觉得荒谬。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不至于能让他怎么样?他若是想,能纳一整个后院的女人。路嘉怡觉得他神神叨叨的,他此时不想听这些话,他只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撞见不干净的东西了:“大师若当真慧眼,不知能否一解在下此时的困扰?”
“施主请讲。”
路嘉怡于是将自己的梦境说出来,不只是梦境,还有疑惑。
谁知了空大师听完并没有多惊讶,只是盯着路嘉怡看了许久,淡淡的告诫他:施主既已做了选择,往后可切莫回头。否则执迷不悟,皆是苦果。”
这是什么回答?路嘉怡不是太满意,但后面他再问,了空大师都笑而不语。
上山一趟,梦境的困扰没有解决,反而带回来一肚子疑惑。回到船上,正好赶上赵氏夫妻将城中的大夫请到船上。路嘉怡让大夫号了脉,身强体健,没有一点毛病。但鉴于主人家再三强调睡不好,大夫也只是给开了一剂安神药:“是药三分毒,身体无碍,还是少喝为好。”
大夫临走之前秉持着医德嘱咐了一句,拿了赏银便下了船。
路嘉怡当日夜里就喝了一碗安神汤,早早睡下,果然一夜无梦。
然而这情况并不能长久,一旦他停喝安神汤梦境又会继续。可长期喝安神汤对他的精神是更大的打击,路嘉怡比先前更萎靡不振。这种无法摆脱的萎靡让他苦不堪言,终于还是在下一个城池的寺庙里,路嘉怡选择在寺庙给安琳琅供奉一盏长明灯。是为平息他心中突然升起来的愧疚也好,还是让自己夜里少梦睡得安稳些也罢,供奉长明灯以后他发现自己终于不再做梦了。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京城路嘉怡意外踏足安家府邸,发现他从未来过的安家府宅内部构造跟他梦里的一模一样,他甚至在没有人带领下找到梦里安琳琅住的小院以后全盘崩塌。
此事乃后事,姑且不提。就说路嘉怡赶往京城,周攻玉也终于开始第一次拔毒。
拔毒的当日,西风食肆来了一批陌生人。看模样扔到人群里都找不到,但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他们一来就消失了,消失在边边角角。
安琳琅吞了一口口水,忍不住戳桶中周攻玉的肩膀:“暗卫么?”
周攻玉端正地坐在浴桶中,浑身衣裳脱得干干净净。按理说,这个情况不该安琳琅在场,但邹大夫再三要求,必须她在场。理由是怕周攻玉突然昏过去或者有特殊反应,没来得及救治,必须寸步不离地盯着。周攻玉又是那等不允许除安琳琅以外的人看着他赤裸身躯的倔强性子,死活不让杜宇看着,只能安琳琅亲自来。
且不说安琳琅为此翻了多少白眼,就说此时周攻玉只觉得浑身的皮肤被炙烤着,烫得生疼。他额头的汗水一滴一滴落下来,脸色已经煞白如纸:“什么暗卫?”
“就是那种,暗中的护卫。”安琳琅换了个通俗易懂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