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冒三丈的,两人不禁加快步子。
等他们赶到,刚好碰上安琳琅在院子里跟方老汉说话。果然就是这方老二搞的鬼!这个一脸克夫相的丫头片子,果然就是老二夫妻搞的鬼!
“黑心肝的人活该没儿子送终!”
隔着篱笆院墙,方伍氏叉腰就站在外面骂。
她那不省心的媳妇儿方李氏帮腔,两人一唱一和的,说得别提多难听:“了不得啊方张氏,这是捡着个媳妇儿底气足了是吧?抢差事抢到我大房的头上来!就你俩养的那歪歪在在的病秧子还不晓得活个几年。敢这么跟大房玩心眼子,往后别指望我家大柱大栓给你摔盆!”
方木匠素来是个重情的,这些年即便跟兄弟闹翻,也还存着一点情谊的。
但是这么多年的忍让,别人半点没领情。反而因为他越是退让越觉得他窝囊,越是念情分越看不起,就越被人骑在脑袋上欺辱,这都骂到家门口来。想到老婆子回来时候那副模样,要不是命大,当真能就这么摔死。
外头方伍氏尖锐的嗓门还在叫骂,老汉憋了一天的火气噌地一下就着了。
他噌地一下站起来,拎起墙角的斧头就急匆匆地往门口冲过去。
外头方伍氏唾沫横飞,冷不丁看老二拎着斧头就朝她冲过来。平常木讷的一张脸阴森森的,那模样瞧着像是要杀人。这时候她倒是想起来老二是上过战场的,杀过人的。
当下都顾不上摔跤,转身拔腿就跑。
她跑得飞快,身后方李氏跟着,两人跑得又急又慌。路上积雪被来来回回地踩成泥泞。一路跑就一路摔。且不说跑回家时两人摔得跟疯婆子似的,就说方木匠吓跑了方伍氏方李氏。咣当一声斧子落地,一屁股坐地上就哭起来。
老脸皱成一团,浑浊的眼睛血红,老泪纵横。
不知道在哭什么,也许是哭这些年好心喂了狗,或者是哭方婆子跟着他受了一辈子的委屈。
安琳琅在一旁不知如何宽慰,只能扶着他先回屋里去。
屋里,老大夫替方婆子摸了脉。如安琳琅所想,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果然有暗伤。不仅暗伤,老人家苦了一辈子,身上大大小小的病不少。不是什么要命的病,但都是要花银子养的。说到底,就是穷病。吃不好,穿不好,又劳累,还受委屈,自然是内伤在心。
“气血两虚,脾胃虚弱,肝气郁结。”老大夫看着这家徒四壁的方家叹气,“得养啊。先不说补药,你这身子吃食得补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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