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早就在王府待腻了,他往日里被拘着在府里读书, 极少有机会能出来放放风,如今好不容易趁着弘昀大婚而跑了出来, 看着码头上人们相互吆喝, 只觉得十分新鲜,脸上更是露出蠢蠢欲动的神情, 他看着离得比较近的几艘船只,也想要拉着三只雪橇犬跳上去。
“哎等等, 那些船上的旗帜好像是出海公司的?”弘昼赶紧拽住遛狗绳索, 踩住脚步,探头探脑地躲起来探看河面上越来越近的几艘船, 等发现果然是出海公司的船只后, 决定先躲一会儿, 免得会遇上他大哥或者是九叔的人手,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偷溜出来的,不能就这么被带回去了。
这些年出海贸易公司发展规模越来越大, 尤其是在地方各省都进行投资入股后,各项制度条约都逐渐完善起来,而出海公司家大业大,不仅资金充沛,又有着弘晖这边的技术支持,这两年出海船只造得越发宏伟壮观,张扬显眼的旗帜挂在帆船旗杆处,隔着老远,旁人就能认出这些船只的身份。
商船甲板上站了不少人,漂泊了这么些日子,他们总算是见到京城码头了,心里都忍不住激动起来。
这群在甲板上放风的人多数都是先前那批出海讲学团的,比起商船能一年半载就能回京一趟,他们在海外可是耽搁了好些年,如今再看到昔日熟悉的地方,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些讲学团在离京前各个都是一副书卷气,如今在海外待了数年再回来,都发生了不小变化。
虽然他们一开始对于欧洲那些西洋人很是看不上,但在那边待久后,也渐渐接受了不少,这次回来他们脚上的布鞋都换成了小皮鞋,鼻梁上也架起了银链小眼镜,甚至还特地在长衫胸口处开出一个口袋来挂怀表,这些都是他们与那些西洋人学来的风尚。
眼镜与怀表早在他们出海前,弘晖就已经折腾出来了,当时这些文人却并不喜欢这些东西,只觉得是奇淫技巧,但是在海外待了几年后,他们反而喜欢了起来。这些出海讲学团在海外也不是白呆了这么久的,他们自认为此番在外面涨了不少见识,也得到不少学识,打算在回京后好生写出一些文章呢,但没想到这京中变化同样不小,等商船行近岸边的时候,讲学团们也顾不得咬文拽句了,都目不暇接地看着岸上风景。
码头是在京城城外,如今的京郊早就热闹起来,而离得远些地方还铺上了铁轨,一直通向很远的地方,讲学团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那远处铁轨上似乎还有一长车开了过来,连带着冒其一长串白烟?
列车还没开近,就已经听到了轰鸣声,讲学团的文人都被唬了一跳,但看着岸上的行人都仿佛无事发生的样子,他们咽了咽口水才佯作淡定,身体僵硬地下了船。
他们这次在海外增长了不少见闻,尤其是在英吉利的海军方面,原先他们并没有将这些蛮人放在眼里,但是在亲自去外面见识一番后,这些文人不得不承认那些文人的体魄比他们大清百姓要强壮不少,而且因为英吉利是岛国,故而操练海军更是常有的事情,甚至故意养海盗来劫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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