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到正院时,乌拉那拉氏已经穿戴整齐,院里的宫女太监也都打起了精神。
乌拉那拉氏瞧着四爷身上的衣裳,似乎是过夜未换而起皱,下颚处更是出现了一片青色,似乎是胡渣,看上去多日未曾漱洗。
“爷可要先洗漱一番……”
“弘晖怎么样了……”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顿时停下,胤禛看了眼前的福晋一眼,摆摆手,“还是先带我去见弘晖吧。”
他在塞外收到福晋寄去的家书,看到信上写着弘晖病危,当场失态,担心弘晖会不好了,后来在老爷子那里又多次失态,被老爷子看出一二,干脆就请了假先提前回京。
不管弘晖病得如何,他都没心思再待在塞外,还不如即刻赶回京城。
乌拉那拉氏不动声色地拿起帕子,掩了一下鼻子,提醒道,“爷还是先梳洗一番为好,弘晖如今身体虚弱,闻不得……”
胤禛身体一僵,看着福晋这隐晦的提示,他才反应过来此刻自己的模样极其邋遢,为了能早日回到京中,他连夜赶路,在路上不曾休整过,连吃食都很不讲究,又何曾漱洗过,如今又是六七月,每天都汗流浃背……
一向好洁体面的四爷,此刻恨不得原地消失,乌拉那拉氏适时开口,“妾身已经备下了热水,等爷沐浴更衣后,再去看弘晖也不迟。”
“劳烦福晋了。”
乌拉那拉氏眼帘垂下,“本就是妾身的本分。”
胤禛此刻也反应过来,虽然当初那封快马加急送到塞外的家书写了弘晖病重,此刻应该已经好了不少了,若不然福晋也不会有心思让他沐浴,心里舒缓了许多,但在没见到弘晖之前,他心里还是不能放心得下。
弘晖此刻虽然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但脑海里思绪纷飞,一时之间想到了各种问题,以及各种应对之法,他还想着若是胤禛过来与他说话,自己要如何应答,整个人精神一直处在高度紧绷状态,胤禛却迟迟不来。
不知等了多久,弘晖都有些犯困了,迷迷糊糊之间听到外面似乎响起一串脚步声,瞬间又清醒过来。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踏板上守夜的小太监似乎爬起来,弘晖紧闭双眼,打算先装睡一波。
感受着来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只觉得胸口砰砰砰直跳,暗自后悔自己出了昏招,他心跳得这么明显,又控制不住想转眼睛,肯定很容易就暴露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