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奕鸣如玉般的耳尖染上了一抹红色,精致优雅的公子褪去一身清疏,变成了俊俏的羞涩少年郎。张奕鸣掩饰般举起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一声:“我先回去温书了。”脚步看起比平时快上了许多,显得有股落荒而逃的味道。
自母亲去世,幼弟出生,父亲对自己的态度也越发可有可无。自那时起无论是拿到书院第一名还是靠自己拿下第一笔单子,张奕鸣早就感觉自己的心情已不会有什么起伏,没有人在乎,没有可以分享的人,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张奕鸣有些不敢相信今天这个明里暗里求表扬是自己干出来的事。尤其是,看沈嘉的样子是看出自己的想法了。
真的是……
张奕鸣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
……
“早前啊,这清远镇可比不上咱们大石镇嘞。那时候都忙着打仗抢地盘,这里一片平路,都没人敢往这边走。后来战乱结束,这里倒是来了越来越多的人,咱们是越来越赶不上人家咯。”刘老头慢悠悠的架着牛车,和车上坐着的二人聊天。
沈嘉靠在牛车上,晃着手里的马尾巴草悠闲开口:“咱们住在乡里,又不常常去镇上,论要买得东西,自家镇上也是够的,比不上这边的繁华和咱们也没什么关系。”前世感受够了大城市的压力,现在的沈嘉已经完全进入了养老状态,乡下多好啊。还没有住房压力,城镇地区寸土寸金,自己怕不是重生到了古代都还得租一辈子的房。
一旁的张奕鸣全然不似沈嘉的悠闲,哪怕是坐在晃荡的牛车上,也依旧坚持着端正的坐姿,默默听着二人聊天。于他而言,不过是两个小小的镇,比起他原来住的地方真的不算什么,实在无法生出什么多的感想。
刘老头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也是,和咱们这些土里刨食儿的是没啥关系。镇上搞得好也不见得会给我多分一亩水田。”
“是啊,咱们过好咱们自己的小日子就是了。这些事啊,轮不到咱们平头老百姓操心。”
刘老头的眼神止不住的往坐在一旁的张奕鸣身上看去,自家的小儿子就在清远镇上的书院读书,他过来送点东西在路上遇到了二人。他知道张奕鸣身上带着秀才的功名,有心卖个好,捎上二人一起,套个近乎。可是这一路上张奕鸣的话实在不多,没能搭上话。乡里乡亲的,顺路搭个人本就不是什么大恩情,他也有些不好开口。
沈嘉上来时就看到了放在车子一旁的包袱和吃食,看着刘老头时不时落在张奕鸣身上的纠结神态,心中有了计较:“刘叔,你这去清远镇是干啥啊?”
总算是逮着机会了,刘老头瞬间来了精神:“我家那个小子,还算有点出息,考上了这十里八乡最好的清辉书院。这不,他娘让我给孩子送点东西去。”眉梢间是遮掩不住的自豪,村上读书的孩子本来就少,都在大石镇上的小书院,就他儿子一个人考上了清辉。争气!倍儿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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