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走空碗,药效来得汹汹,林绣已经睡着。江霁容轻合上门,留她独自休息。
江白早已等在门口,江霁容敛下眼中笑意。
自己在路旁草丛找到她时,已虚脱地快晕过去。
厨子的手同将士兵刃一样重。江霁容不止一次后怕地想,她当时满手是血,若自己来得迟些,会不会落下病根。
她梦里哭喊得厉害,不必想都知,从前过得多艰难。
柜台的买卖,全靠一张嘴吆喝;灶上的功夫,颠锅进屉揉面捏花,无一不要力气。就算那膀大腰圆的夯汉也少有这么连轴转的,偏这个傻子每天还生气勃勃。
江霁容不忍再想,蹙眉转向江白,“处理干净了吗?”
江白一怔,“是。”
看大人神色不虞,他试探着问,“大人要亲自去看吗?”
“不必。”江霁容脚下生风,“我需立即学着包饺子。”
江白:
“大人等等我,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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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鸿终于在大寒这日见到了言“伤风”的林掌柜。
绑架一事知道的人不多,因此他来时惊讶极了,“掌柜的,几日不见你这手腕怎么缠了几圈白?”
林绣只说是针灸不好受风,含混糊弄过去。周鸿心下了然,怪不得一连几天都看她眼下乌青,说话声音也有些哑。
“想来掌柜的这几日都没休息够,还是喝几幅药才好得快。”周鸿很遗憾地摇头。
他扬起手里的壶,“有位客人送来瓶好酒。先生不喝酒,本是托我赠与掌柜的。”
“可惜了,如今掌柜的只能过过眼瘾。”
酒香如小猫爪齿,颤颤地挠人心尖,林绣欲哭无泪,狠狠地吸鼻子。想起江大夫的叮嘱,也只能一笑。
在林掌柜愤愤眼光中,周鸿到底没能吃上最新的软包。
如意馆今晚早早打烊,火星子在黑暗里一闪一闪。
拖林绣的福,桃枝终于吃到了林掌柜心心念念的不放香菜的水煮鱼只加了点盐的生汆鱼片。
而那口烙饼的大锅被梁新与郭柏合力抬出来。锅上放了个大篦子,防点点飞雪飘进来。
“嘶拉”浇入瓢清鸡汤,热气轻哼一声,散尽冷风中不见。
柴火的清香都飘进锅里了。
等饺子们从躺着到肚儿朝上站起来的时候,不能熄火,得用特制的大笊篱一把捞起锅内翻滚的牛肉饺子。
这才正好饱胀如半月,鲜活的没边。
此朝多吃羊肉馅,林绣自己更爱猪肉白菜。桃枝严格按林绣所说,调了好多种馅,几人坐在一起边捏边煮。梁新包了数个放花生的,长生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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