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馆吃食周周上新,因此街坊们听了总想来瞧瞧如意馆今天吃什么。靓赛佛手柑的软包自然是首选。
咸蛋黄流心亮晶晶又红通通, 闪烁着点点半透明的、咸而油的光泽。
那位出来的郎君眼疾手快地打小报告,“原来里面还没熟啊。”
另一人颇遗憾地摇头,“不懂了吧,这叫流心。”
“若您吃到那爆浆的,还要吓一跳呢。”
满座快活空气中,周鸿还是没能吃上传说中金灿流心的咸蛋黄软包。不过得了个麻薯奶酪馅的,香得险些咬着舌头。
这软包形似蜜瓜,上头有漂亮的金色纹路。
脆皮裹着嫩瓤,里头撑起一大块雪白乳酪和糍粑。将一端抵在嘴里,再轻轻一拉,扯出手肘来长都不断。
只恨自己舌头太短!
他分明最讨厌吃那黏黏软软嚼不尽的点心,怎今日吃得如此快。
带着疑惑走出如意馆时,笔墨换到了左手,周鸿右手上拎着三盒糕点并各个口味的软包。
如意馆后厨,碓臼“笃笃”声格外悦耳。
冬日渐寒,卖芝麻糖的小摊才撤下,街头巷尾还残留着甜蜜气息,卖糍粑的小贩就闻讯而动。
林绣自然也入乡随俗,早早披上大氅择蜜枣。梁新和郭柏则被掌柜的差使去舂糍粑。
糯米是一早浸泡好的,蒸好了从木甑里热腾腾倒出来。
千锤百炼粉身碎骨后紧紧抱做一团。
糍粑无非烤着吃炸着吃。切成圆栗子大小,撒上黄豆面和白砂糖,或者添些佐料做成果仁糍粑团、桂花糯糍粑。
林绣把剩下没加糖的白糍粑也夹进欧包的馅心,充作“麻薯”平替。
在她看来,甜点最忌一个“腻”字。
无论是油腻腻地浸润薄纸,还是象征生活富足狂撒糖,都叫人倒胃口。
因此这芋泥麻薯馅软包便小小一个,只加了牛乳和一甩蜂蜜。嚼着糯而不甜,分七八口慢慢吃完,仍意犹未尽。
写上几句文雅联子,拿更厚的牛皮纸一揽一扎。迎来送往的总要提一包糕点,再没比这更有面子的了。
这般难以消化的美味是大人专属。不过切成小指尖大的黄豆糍粑收买了不少顽童,让他们尽心尽职地张贴小广告。
几个学子在布示栏前停住脚步。
花花绿绿的广告纸上,最右“限时发售”四个大字格外显眼。
每日只卖两个时辰,一人至多买两盒。再看价格,几人脸色更是五彩缤纷。
“故弄玄虚。”
“阁老饼从小吃到大,有什么稀奇的?”
同窗皱眉,“无非图个考取功名的好彩头。”
没见识了吧。周鸿轻哼一声,“明日新品上市,诸位可要与我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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