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问了七八回以后,林绣总算从吊炉里取出来盘黑黢黢的东西。
翘首以盼的几人不免微微皱眉。
这盘软包个头有大有小,表皮皱巴巴的,颜色是烤糊了的黑。轻戳一下很是粗糙,不硬也不软,像发面发过了的馒头。
林绣:“”
几人面面相觑中,“吱呀”一声,凉风和人影一同挤进来。
徐掌柜摘下棉手套,边握着热茶捂手边感慨。究竟是谁说江南冬日和暖如春的!
虽说不至于叫人“断魂”吧,切切寒风吹着也真够喝一壶。
她长舒口凉气,桌上有个刚出炉的点心,热雾直直往上走。
“这是馒头?”
重回烟熏火燎中,林绣被呛得直咳嗽,还不忘解释一句,“分明是夹馅软包。馒头哪里有如此大的香味。”
林绣一捻几个彻底烤糊的,似乎是火力偏大。只有最后被塞到角落的咸蛋黄软包模样尚可。
拂去浮头焦糊的部分和滚热的窑灰,总算露出一隙金光灿灿的本来模样。她将多余的炉灰扫出来些,“这个也有点糊了。大家再等会,第二锅改良版马上出。”
徐掌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刚才行走在谡谡凉风里只想快点回来,此刻才后知后觉地饿了。
胃不由自主地叫了两声。
这没糊的地方吃一小口也不打紧吧
咬一小口,挟着辣意的热气争先恐后从半月齿痕的豁口涌出。
中央紧紧嵌着一颗饱满如熟栗的扁圆。
说是颗,但不能完全算做固体的形态。标准圆的边界被悄然冲破,给饼皮也染上点点金黄。
最中央的一小块凹陷处浓稠如蜜,凝固成吹也似漫过来的一大片流霞。
而后极缓慢地顺着松软面包淌下来。似乎不消牙齿的研碎,就立即能柔软在舌尖。
眼看就要流到指尖让人忙不迭想用嘴去接。
再不管那么多,徐掌柜迫不及待地吞下一大口。
面包体熟麦的香气由微涩到浓郁,一股脑涌出来,熏得人鼻尖都红了。不同于京式糕点层层油酥烤出来的,外壳脆爽扎实,内心湿润细腻。嚼着很有韧性,可又极松软,不黏上牙膛。
“咔滋咔滋”的咀嚼声中,还多了馅心清脆的“咯吱咯吱”。
似乎是自家辣萝卜丁!她有些惊奇地睁大眼,咀嚼的动作却没停。
蓬松丰盈的丝缕中带点微咸的酱气。细小的辣意窜过口腔的每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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