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谁成了谁的新妇,哪家郎君又抬了小妾。
眼前水波中飘来草木香气,是少女们在给心仪郎君缝荷包。荷包制好后两人同在水中浣洗,等到中秋之后送到男方家中,代表自己有意。
林绣兴致勃勃地蹲在对岸看,顺便评比下郎君们的姿色。
“这个太呆板,不行不行。”
“蓝衫的瘦得风一吹就飘走。”
“这位”林绣赶紧别开眼,“怎么和我前从前熟识的郎君很像。”
秋意正浓,来此游玩的人不少。桃枝一指老远处穿白袍的,“那位小郎君肖似江大人。”
珠梨也看了眼,摇摇头,“今日又非休沐日。”
想到江大人,林绣心中升起种挺复杂的情感。他家世好、学问好、品行好,甚至外貌都是京中最出挑的郎君。可惜挑不出一点错,完美的像个假人。
水波荡漾,远处少女们的笑语柔化在秋风中,眼角眉梢都是甜蜜羞怯。林绣忽被自己逗笑了,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如何看清人的神态。
那边郎情妾意,这边却是热火朝天忙着摘果子。林绣挑了个没坑洼的莓子含进嘴里,酸甜的汁液奔涌而出。
她心情大好,早把“前郎君”和江大人的事抛诸脑后。顺便循循善诱,“弱水三千,得尝几瓢才知道甜不甜。”
一旁有个摆摊的正卖黄灿灿的柚子。林绣拣个圆鼓隆冬大个头,拍拍它的脑袋,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剥了瓤,把最外层黄皮削掉,剩下的皮可以制成柚子糖。”
桃枝歪头问,“果真?”
珠梨一脸认真,“当然。到时候你吃糖,我们吃瓤。”
桃枝不免咬牙切齿,“又骗我。”
“莫急莫急。”林绣笑眯眯地画大饼,“等冬天挖野莓,春天采野菜,夏天剥莲子,还不是想吃多少吃多少。”面上俨然一副这片野地被我承包的拽样。
“这还差不多。”
采摘半晌,新鲜果子堆满了几个大口袋。有几个从砸破的口子里渗出汁液,满是独属于秋天的馥郁香气。
林绣盘腿坐在草地上,翻阅起昨儿“收缴”来的册子。
“今儿的野果子要归到哪一类?”珠梨以为她在画随身携带的饮食图谱,兴冲冲凑过去看。
嗬!这这这是什么东西。
珠梨皱眉,只一眼便别开头,顺便拽住桃枝。
林绣草草浏览了几页,得出个正经书里没见过的结论。本朝是不兴缠足的,图册看上去有些年头,文艺复兴似的全是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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