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的眼睛一直盯着那本簿子,似乎是刚才盛济民故意弄反了茶盏对他的冲击太深,他有些担心,直到簿子被王大人拿到了手里,村长这才松了口气,恭恭敬敬回答。
“启禀大人,这是村里头祠堂的族谱。”
南方的村子多以姓群居,一个村子便是一个宗族,自然里头也有别的姓氏的人,可总有一支多数姓氏的祠堂。
而鱼水村的这支便是姓苏。
“当时锦绣说,盛济民求她不要去县衙改了他的户籍,他想读书想要考科举想要让锦绣过上好日子,让她当一品夫人,做官太太,将来好让她享福,报答她。锦绣这孩子别看着她凶,实际上傻不楞登的,我当时不放心,于是就按照宗族规矩,在两人成亲之日把盛济民的名字放进了族谱之中,将来也算是有个印证。”
本朝户籍制度并不太完善,很多乡野村庄之中行驶的还是古老的宗族制度,乡民不一定上户籍,但是以姓氏群居的宗族村落一定会有上族谱。
因此,本朝对于人口的管控是户籍制度辅以宗族制度,因而上了族谱的人名是可以作为官府管控的证据的,村长和族长自然也是官府用来管理百姓的一种名目。
毕竟,没有一个宗族会莫名其妙把一个外人放进族谱之中,那可是到了地下都会被老祖宗追着打的事。
就听见村长对着王大人说道,“族谱之上,红线划的是苏氏族人,黑线则是入赘的,算半个族人,按照规矩要改姓或者在前头加上苏姓,锦绣这孩子实心眼,舍不得让盛济民这畜生改姓,我便只在族谱之中将他姓前头缀了苏字,虽然上族谱的事并未大操大办,可是那天是我同族中几个族老皆在的,大人若是还有疑虑便见他们几人叫来一一询问便是。”
王大人照着村长所说望去,族谱之上,苏锦绣写在前头,以红字连线,后头的名字是苏盛济民,黑线连线,分毫不差。
这哪里还需要再找人,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王大人让人将族谱好好还给村长,继而望向盛济民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鄙夷和轻蔑,“盛济民,如今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盛济民闻言,脸色霎时间变得异常难看,他一字一句说,“大人,是我防不胜防,终究是落进了苏锦绣设好的陷阱之中,可苏锦绣所言字字句句皆是在下害她,在下实在是冤枉,入族谱之事在下实在是不知道,而那所谓的百两彩礼在下分文未取,不过这些都是在下疏忽,而今只愿与苏瑾合离,自此两厢安好便是。”
听到这样臭不要脸的话,苏瑾只冷冷哼笑了一声,“盛济民,这可由不得你了。”
盛济民转头,对着苏瑾怒目而视,“苏锦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苏瑾轻笑,“有什么想说的,你想跪下再说话,妻主跪着,你也好意思站着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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