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终于回过神来,抬头对着王大人说道,“大人不必找稳婆来,我与盛济民之间并无夫妻之实,可民女确有证据证明盛济民与民女的确已经拜堂成亲。”
王大人“哦”了一声,似有不信,“拿出你的证据!”
盛济民更是站在一旁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全然不担心苏瑾说出什么不利于自己的证据来,他似乎坚信所有的证据都已经被他抹平了,包括那张写着他俩名字的合婚庚帖他都已经找出来撕毁了。
就看见苏瑾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取出了一张赤红色的东西,一点一点的轻轻展开,竟然是一张被撕得稀碎的合婚庚帖。
盛济民重重一怔,眼睛随即瞪大了不可置信的怒瞪着苏瑾。
那张合婚庚帖被撕成了不下百个细小碎片,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把它们一张一张拼起来的。
这个问题盛济民只在心底打了个转并没有问出口,可就算是他问出口了,能够回答他的人也已经不在了。
站在角落默默看着这一切的少年却是知道,因为只有他一个人看见了,即便是已经是多年前的记忆了,可在看见这张破碎的合婚庚帖之时却是奇迹般的从脑海之中回忆起了那个秋凉如冰,寒彻心骨的夜晚,每一帧都记得那么清清楚楚,似乎从来不曾忘却。
盛济民撕掉这张合婚庚帖扬到了空中的那个晚上,苏锦绣双眼微红一边哭着一遍边打着灯笼小心翼翼的一张一张将那些纸片捡了回来,花了整整两个晚上才将它们黏在了一起,那么小心那么珍惜,就好像是将她破碎的心卑微而小心的重新粘在了一起。
那一夜,他坐在廊下,听了屋里女人一夜细细碎碎的哭声,压抑而绝望。
少年的目光深深落在跪在那里的女人身上,忽然觉得她很可怜,一辈子都在追寻自己求而不得、高不可攀的爱情,最终沦落到了那样的地步。
凄惨可怜又可恨可悲,恨也倏然间没有那么深了。
苏瑾将那张合婚庚帖呈到了王大人面前,高声说道,“大人,盛济民之所有能够那么信誓旦旦的说和民女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仗得不过是他扯碎了这张合婚庚帖以为死无对证,看盛济民并不知道民女早就将这张合婚庚帖捡了回来。大人,这足以证明民女和盛济民乃是情投意合,有婚约在身的,也足以证明盛济民所说的什么一厢情愿皆是谎言!”
王大人仔仔细细瞧了上面两个人的名字,看着盛济民的眼神不禁变了,“盛举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
王大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盛济民打断了,“大人,这张撕碎了的合婚庚帖只能说明在下的的确确是与苏锦绣有过婚约,但是无法证明在下与苏锦绣成亲过,毕竟这张合婚庚帖已经被撕碎了。在下之所以不愿意承认与苏锦绣之间的关系也不过是不想再继续被她纠缠上而已,在下与她早已经解除婚约了。”
他说着,嗤笑了一声,轻蔑道,“我如今还是本届科举第三的举人,而她不过是一个大字都不认识一个的山野村妇,想也知道我与她根本就不是同一种人,在下也的的确确已经与她没有关系了,否则为何至今苏锦绣还是处子之身,嗤,哪有夫妻之间不行夫妻之事的。”
他说的话实在是有些下流,叫一直站在边上沉默不语的曹院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是盛济民却半点也没有意识到,反而甚为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