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爹!”
“听话。”杨老爹推了阿祖一把,然后转身加快脚步往大门那边赶去。
阿祖知道此刻不是侨情的时候,再次看了看杨老爹佝偻的背影,她揉揉湿润的眼角飞快的往主院跑去。
杨老爹在离院子大门还有七八十米的油坊路口,就迎到了被枪指着的大院里的人,炳叔额头流着血渍,几个妇人相互携手挽在一起,挡在她们身前的是几个半大的娃儿,脸上尽是惊恐的神情,再后头点是惊魂未定的田二婶,她死死的护着怀里的长娃子。
小泥猴子看到杨老爹,微低了低头眼神躲闪到了一边,将半边脸埋进自家娘亲的怀里。
“老太爷。”杨老爹佝偻的身躯,此时像一座巍峨的大山挡在了路口上,炳叔哽咽了一下:“天忠媳妇,没了。”
这话像是开了恐惧的阀门,那几个强自镇静的妇人,哆嗦着抖出几个哭音儿。
“谁让开的门?”杨老爹问道。
“我……。”田二婶嘴皮子抖动着:“田家……就长娃子一条根儿,老太爷,他们……真的敢杀人。”
大门外头平娃子被打伤了,菜田里的天忠媳妇被逮住了,同样躲进林子里玩哑炮的长娃子和几个小屁娃儿也被搜罗了出来,门外的土匪吆喝着让里头开门,不开门便要处决外头的人,在地上打滚流了一滩血的平娃子被打死,门后的众人默默叹息撒了几行眼泪,当哀哀哭泣求着救命的天忠媳妇被打死,门后的妇人们开始害怕想要去开门,但是被炳叔死死的拦住。
最后当长娃子也被楸出来时,田二婶急眼了,她搬起块石头砸伤了炳叔的头,在众人混乱的时候把大门打了开来,后果?后果是什么她不想考虑,再坏能坏过让儿子死在自己眼前么?
“屁话多。”后头攥着枪杆子的男人抬脚将田二婶踹到了一边,他上下打量了杨老爹一会儿,冷冷笑道:“你就是杨家的老头?老子是张麻子的人,上门收债来了,那姓朴的军长和姓林的人呢?”
非常巧合的是,此时在离杨家大院五十里外的一个狭口林子边,一个大冬天还袒胸露怀的彪悍男人,呸的涂掉嘴里的浓痰,用□□的枪杆子蹭蹭头皮问杨茂德:“好多年没见了,杨少爷还认得老子吧?姓朴的和姓林的龟儿子呢?告诉他们老子收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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