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没有半个月就被莫小年的老爹莫老五知晓了,一面装出十分生气的样子,私底下又非常得意自家女儿这么能干。如果不是陈诚翻院墙摔断腿都跑掉了,当时被堵在屋里的两个人,早就被莫老五压着把喜事办了。
老话说,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私娘子跳假神,陈诚跟着郝师傅不但学了杀猪的手艺,也学会了赌钱、喝酒和打老婆,当然最后一项现在还体现不出来。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学习的时日尚短,这提了裤子就不认人的脸皮没有磨练出来,对于莫家的婚事小伙子也只得捏了鼻子认下。
连陈诚都认了,便是有满腔不忿的老陈叔和陈婶子也只得同意,对儿子的失望对亲事的不愿再加上淋了雨,到家的第二天便发起热来。冬儿赶紧去找了孙私娘来看,一副土方子熬出的药又涩又苦,跟着来的竹子却像是最有效的药引子,陈婶子一见她便强撑起说自己不碍事。
有莫家的催促,陈婶子一副药没喝完便打起精神来准备提亲的事情,她不愿意让别人说要娶个不合心的儿媳妇,便是莫家姑娘再不好也不能自己轻贱她。要聘一位镇上的姑娘可是要花大价钱的,米田两家那场不成功的婚事最少在筹备阶段是成功的,当时的花费用度就曾经让陈婶子暗自咂舌。为儿子跟竹子牵线未尝没有看到田家舍得给女儿陪嫁这个应由,倒是不是在乎那份嫁妆,而是愿意跟这样疼儿女的人家做亲家。
想起那天跟着孙私娘来的竹子,一身白衣纤弱又倔强的站在那里,神色淡然的看过来仿佛一眼就能看出自己在烦恼什么,陈婶子不愿去想自己做错的可能性。
其实想也没有用吧?
往镇上送聘礼的日子定在农历的八月十五中秋节,也就是阳历的十月五号,这场像是错季的梅雨在头一天神奇的停止了,虽然天空依旧雾气阴霾,但总算是停了。杨家大院里关于陈诚的婚事并不重要,在雨停的同时杨茂德赶紧带人下田喷洒硼料,今年的稻子也是遭了罪了,先是干得要死,等开始灌浆结实的时候又没有太阳。
按照往年的时节,再有十多天稻子就该收割了,杨茂德抢着最后时节补一次硼料,想要抢救一些损失,但这是要看老天的意思,如果再来一场雨,这稻子大概会直接在地里发芽。男人们去地里忙活,女人们也没闲着,虽然中秋不是啥讲究的节日,但打糍粑蒸馍馍点豆腐是要做的。
陈家挑了这个日子下聘,准备的东西里自然有过节用的,一袋白米一袋白面和一匹衣料子是固定的,然后做了两板豆腐,五十个馍馍和一篮子糍粑,还从杨家买了一公一母两只鸡,外加三十块大洋。
这份礼在农村里算是非常丰厚的,但放在镇上就不显眼了,莫老五的本家就在镇外头不远的麻柳湾,连莫小年这样的女娃都能嫁出去,莫家的亲戚都赶来围观。莫老五把陈家送的聘礼摆放在铺子里头供人观看,聘礼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被叫到现场的陈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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