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头点点头:“天热也莫贪凉,越是热早晚越要注意,我屋头三娃子头前也受了凉,烧得跟虾儿样,喝药都不顶用还去医院打了屁股。”
梁老头口里的三娃子是他的孙子,今年才八岁。
伍哥咧嘴笑笑转开话题:“孔耀哥哩?今天咋是梁叔看店?”
“晌午头,陈夫子来问几个娃儿啷个没去上课,大梁子估计他们又跑小学里头去了,就上去看看。”梁老头说着转头看看阿祖:“这是哪个?”
伍哥想起自家少爷结婚的事情办得急,就只有老家的人得了信儿:“是少奶奶哩,梁叔不晓得,少爷六月头刚成了亲。”
“杨侄娃娶媳妇了?这个猴子上月来咋个没说?”梁老头一愣,回头冲着屋里喊:“大媳妇儿,倒茶出来。”
伍哥招呼阿祖一起往里走,心想咋个给你说?少爷自个还是上月回头路上才下了决心地。
“先把油搬库房去,回头好让他们去歇气。”伍哥招呼外面的人,从隔壁屋里搬出四口大缸再把装满油的缸放进去,人多手快,阿祖这边刚道谢从梁大嫂手上接了茶,那边已经收拾完了。
“去耍。”伍哥对他们挥挥手,但又接着吩咐:“但是莫乱跑,今天早点回头,让少奶奶少走点夜路,少爷可是喊了早点回去。”
男人们笑着应答,结伴钻进隔壁的茶馆。
伍哥伸长腿在阿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一边接着跟梁老头闲话,铺子里是梁老头的儿子梁孔耀当家,要结账得等他回来:“陈夫子的私塾又开了?春上不是有文件下来不让办私塾,要把娃子都送小学去么?”
梁老头不屑的呸一声:“说是洋学堂,教的都是啥?我问三娃子这春上都学了啥,他就会念个‘大狗叫,小狗跳’,哪算啥子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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