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号病房里,谢老太太躺在病床上,床边坐着戴纱布口罩的医生,正捏了听脉器,在她的胸口腹部逐一按听着。谢方思进来的时候,那医生正把听脉器从耳朵上摘下。她见谢老太太已然清醒了,眼泪终于后知后觉地冲到眼眶里,坐到床沿握紧了她的手,只一味地呜咽道:“您吓死我了,您吓死我了。”
李言原本静立在一边,此刻走到她身边来,将一手搭在她肩上表示宽慰,问那医生道:“老太太是什么病症?”听到他这样问,谢方思也将视线转向医生,要认真听他如何说。
那医生却锁着眉头沉吟着,像是自己也闹不明白,半晌问谢老太太道:“老太太,最近有什么身体上的症状吗?不拘大症状小症状,都可以说。”
谢老太太回想了片刻,无奈道:“要是有症状,我还不就医看病吗?实在也是没有什么,硬要说,就是气短了些,只是对上了年纪的人而言,这也不足为奇怪呀。”
那医生叹了口气,道:“我方才听了脉,心脏肺部都没有问题。可是一个健康的人,又怎么会突然昏倒呢?势必是身体内部的机能有所损伤。为防万一,我的意思,是住院观察一阵子,要是再发作起来,即刻就有医生护士可以救助。若是这段时间没甚大碍,那就回家好好休养。”
谢老太太也叹道:“好比我现在没什么感觉,好好的一个人,要我住在医院里,不也很难受么?”
谢方思却捏着谢老太太的手,坚决道:“我们先住一个礼拜。”转头对谢老太太劝道,“万幸今天我人在家里,要是我不在,那怎么办呢?我只要想一想,就觉得害怕。奶奶,您就当让我安一安心吧。也不必管住院的费用,这点钱,我还没有吗?”
一番劝说,总算同意住院观察一周。因为实在没有检查出什么结果,只好先让护士打了一针营养剂,谢老太太躺在病床上休息,李言便陪同谢方思去缴费。
李言替谢老太太安排的,是两张床位的大病房,环境上要清静许多,但住院地费用却要十元一天,并不便宜。好在谢方思有本领傍身,工作上薪酬不少,并不以几十块钱为贵重,并且为的是自己奶奶的健康,花多少钱,她都是舍得的。
两人走到服务台,李言比她更快地掏出了钱夹。正要将里头一叠纸币取出,谢方思先拉了他的胳膊,将他拖到自己身后,一面自己横在他前头,将钱交给护士,一面道:“我自己来。”
一气缴清了费用,转身才发现李言拧着眉头凝视着自己,也不知看了多久。脸上的神色颇为严肃,好像自己拒绝花他的钱,叫他觉得受伤不满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