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方思便微笑着道:“好吧,我知道了。”
白海棠转着眼睛,又好奇地问道:“我刚才瞧见你和密斯脱唐说话,你们竟是认识的吗?在说些什么?”
谢方思自己也觉得玄妙,笑道:“这位先生,我在来沪的火车上见过一面,想不到今天又遇上了,他大概也觉得巧合极了,顺道就聊了几句。”
几句话的功夫,白海棠的衣服便换好了,穿了从家里新拿来的高跟鞋,道:“行了,我们出去吧,不要让人家久等。”
等她们再返回时,那位戴眼镜的密斯脱林,当然还痴痴地等在原地,唐易文却已经不见了身影。
白海棠问:“密斯脱唐呢?”
那影迷推一推鼻梁上的眼镜,解释道:“他有一点要紧事办,自己先走了。不过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对电影不大感兴趣的,今天若不是我生拉硬拽,他也未必肯来,绝不是不给密斯白面子。”
白海棠给他逗笑了,道:“我一个没甚名气的小演员,有什么面子?你们两位少爷特意跑来看一看我,那才是我的面子哩!”说罢,她向谢方思介绍道,“这一位,是密斯脱林春常,是上海林记绸缎庄的少东家。”又向林春常介绍了谢方思的姓名。
谢方思这才仔细地打量起这位密斯脱林来。按说人一旦戴上眼镜,多少要显出一点书卷木讷之气,可这一位却不然。那副眼镜细看之下才发觉做工极其考究,金丝的细边上扭着花样,两条眼镜腿上,更是雕刻着欧式的花纹,显出他十二分的时髦洋气。
反观林春常,只往谢方思的方向略一点头,那两道视线,又像是带着胶水似的,粘到白海棠的身上。
白海棠换了一身新式的乔其纱旗袍,天蓝底子上印着玉兰花,短袖做成荷叶边的式样,有一点风吹过,便轻飘飘地荡漾起来,极富有动态之美。林春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当下邀请道:“密斯白,我请你吃个饭,好不好?”
白海棠原本想要回绝的,只是心念电转间,忽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开口道:“好。只是我要带上我这位朋友,行不行呢?你看,你是个白相家(很会玩的人),她是个学问家,两个大家凑到一起,未必没有可说的。”
白海棠愿意答应自己的邀约,已然是喜出望外,即便多一个人,那也可以忽略不计了。林春常笑着锤了一记手心,道:“好!就近的国际饭店,常年都给我留着一个包厢,我们就去那里!请二位随我去坐车。”说罢,转身走在前面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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