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殊坐起来,道:“杜鹤龄的话我都听到了,你是要去处决傅秋白吗?纵云,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杀人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杀了一个傅秋白,还有千千万万个傅秋白。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李纵云握住门把手,顿住,问:“你认识傅秋白?”
陈殊道:“在上海的时候,他妹妹傅佩君是我的医科同学,帮过我一个大忙。”
李纵云听了,没说是不是,也对此不做评判,道:“你赶快睡,不要操心这些事情。”说罢,拉了门出去。
第89章 第 89 章
第二天去了医院, 冯太太明里暗里打听,陈殊有没有吃亏。陈殊哭笑不得:“我还病着呢, 还路都走不了几步的。”
这个过了十几日,陈殊便渐渐好了起来,脖子上的伤痕也淡了,只是小腹上伤疤要大一些, 不容易消散。
李纵云偶尔来看陈殊,只是从不提傅秋白的事情。倘若陈殊问, 他也不理,只管转换了话题。
说等陈殊好了之后,无论是继续读书,还是去医院做军医, 他都是支持的。
又去了信,告知南京父亲祖母, 要结婚的事由。李家是老派人家,家里的女儿都是嬷嬷在教,没有出去读书的先例,这娶媳妇儿自然不肯叫李纵云胡闹。
虽然人是他自己选的,也不勉强他搞包办婚姻那一套, 但是婚礼怎么能什么人都不请,随随便便就办了。
他父亲特地写了信过来, 道, 即便是在北平办婚礼, 也要大方得体, 宴请宾客。
李纵云拿了书信给陈殊瞧:“反正是在北平,离南京远得很,以后大不了被教训几句罢了。他们那样的婚礼,吵得人脑子发蒙。我大姐成亲的时候,我去送亲,酒席上都来灌酒,睡了三天才醒。”
陈殊拿过信纸,见上面用词坚决,只怕李纵云不照做,肯定是要来北平的:“我们结婚,没有父母不在的道理。只怕,不能叫你如愿的。”李纵云父亲那样的性子,怎么可能不来?
果然,又发了加急电报,说是一定要亲自过来主持婚礼的。
李家在北平也是有一所大院子的,除了老祖母身体不好,一家人都来了北平,自然包括那个让陈殊头疼的夫人。
不晓得是不是得了李纵云父亲的嘱咐,见面之后,倒是很和气,没有上一次的难堪。
冯太太拿着礼单,同陈殊商量:“李家是老派人家,要三书六礼,纳吉问名统统做足了。你看看,这是送来的聘礼礼单。”
陈殊拿过来瞧了瞧,头疼:“这么多,那岂不是要准备很多的嫁妆?”
冯太太笑:“这怕什么,固本肥皂厂大东家出嫁,哪能没点排场?你就不要操心这个了,我来替你办。你看着礼单上,玉器古玩字画,都是他们家老太太拿出来的私房,说是要替未来孙媳妇做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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