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殊为难:“可是我真的没时间,《惊雷》本身就很好了,佩君的钢琴配乐也足够了。”
傅佩君道:“怎么没有时间了?每次出去公演,你都不去。我看你是存心躲着我哥哥的?”
这说到哪里去了,我又不是只是中央军校不去的,别的上海的大学,陈殊也是一概没有去的。对了,说到傅秋白,陈殊从书包里拿出一份曲谱子:“这是《梁祝》的谱子,拿给你哥哥吧。”
傅佩君拧着书包往外跑:“你自己送吧!”
左迁还在一边,陈殊无奈:“好吧,我去。”
左迁如愿,笑:“那就说好了,不许反悔了。”什么躲着傅佩君的哥哥,他倒是十分知趣,什么也没有问,免却了陈殊尴尬。
校门口,四元照例等着,手上拿着一份报纸:“小姐,这上面有一则关于新疆的消息。”
不管是哪家的报纸,陈殊都定了一份,深怕错过了什么消息。时间久了,一家人都晓得,陈殊异常关注新疆的消息,就连四元也不例外。
四元手上拿着外套:“冯太太说,天气渐渐凉了,晚上给小姐带一件衣裳。”
陈殊点点头,见是今天报纸,不晓得为什么早上没有瞧见,上面写:南京政府决定成立西北行营,下辖两个野战集团军,向新疆进发。
陈殊坐上黄包车,吩咐四元:“回去吧!”
天上下着小雨,气温越来越低,张口呼气,几乎可以看见白气。陈殊拿着报纸,阅读标题下面的小字——南京国民政府同俄国的谈判正式宣告破裂,俄国拒绝承认南京政府恢复对新疆的主权,并且再三强调新疆是俄国的传统势力范围。
这个新兴成立的革命军政府,锐意进取,与满清政权全然不同,是绝不会同意这样的无理又蛮横的外交诉求的,于是战争便无可避免了。
南京军部那些主战的鹰派军官大拍桌子:“我们的内政,岂有俄国老毛子插手的道理,他们也不看看自己现在的处境?谈判?还谈什么谈?也不必再谈?叫谈判的外交官都撤回来,战场打回来才有用!”
有鹰派就有鸽派,两相僵持,今年年初的事情,便拖到年尾。
在陈殊的那个历史时空,早在1914年,便爆发了第一次世界大战,而在这里,则足足推迟了一年。
1915年6月,奥匈帝国皇储在萨拉热窝被刺,一个月后,奥匈以萨拉热窝事件为借口向塞尔维亚宣战。接着,德、俄、法、英相继投入战争。
陈殊以前在书上看过一段话,这个地球上,几乎每一天都在发生着战争,从历史的尺度上来看,战争才是永恒的主题,而和平只是暂时的宁静。
同西线无战事相比,东线则要激烈许多,俄国军队同奥匈、德国军队对抗的东线,俄国深陷泥沼,此时是收回新疆的最佳时机。
陈殊合上报纸,四元小跑跟着:“小姐,要打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