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最具进步思想,也最不怕牺牲,最敢付出行动的,便是各个大学、高中的学生,无论男女,瞧了这篇报道,都很愤慨。有领头的学生青年站在讲台上,礼堂里登高一呼:“打到无良的带工老板,解放被剥削的劳工朋友。”
这样的口号,简洁又明确,就像一粒火星一样,投入激情澎湃的学生群体。
他们做了标语,拉着横幅到大街上去游、行。这个时候,游、行事件极为时髦的事情,有了人带头,游、行的队伍便越来越大,他们从黄埔出发,绕过徐汇路,浩浩荡荡,充满了理想主义又意气风发。
站在工厂宿舍的楼顶,便可见一群浩浩荡荡的蓝色人流。杜均很是担心:“陈小姐,这样不会闹出乱子来吗?政府可是最讨厌学生游、行的,我们的工厂也不知道会不会受到冲击?”
陈殊低着头,没有回答。杜均问:“陈小姐,您在想什么呢?项先生没有回来,现在该怎么收拾局面?”
陈殊望着人流,冷静道:“这是历史的车轮,如果谁妄想去螳臂当车,只能被碾过去的,粉身碎骨。收拾局面?这种局面我们不必去收拾,只是解决掉包身工的问题,还要借力打力。”
杜均同陈殊站在楼顶,风吹得很大:“借力打力?陈小姐,您的意思是要借这群学生的力气?他们能有什么用,不过嚷嚷两句罢了。”
陈殊心想,他们才是这个国家未来的希望,但她没有多说,只是吩咐杜均:“你去见一见那些带工老板,他们现在估计很不知所措呢!”
杜均如实道:“陈小姐,或许他们是真的害怕,可是那群包身工可是带工老板的聚宝盆,真金白银,哪里就肯轻易就范的?”
陈殊笑:“不是叫你去谈包身工身契的事情,是叫你去通知他们,就说外面现在的风声很紧,报纸上天天都在讨论包身工的事情,政府对我们用包身工也很不满。那些学生也串联在一起,要鼓动工人们罢工呢?我们不想惹一身腥,必须同他们解约,聘用正规的工人,让他们手里的包身工另外找厂子做工去。”
杜均立马明白了陈殊的意思,笑:“陈小姐好主意,我这就去办。”
杜均忙着办事去了,陈殊照例在家里复习功课,准备入学考试。
英子也坐在一旁拿了本书看,看不了不一会儿,她就不安的走来走去:“陈小姐,工厂里的工人听说了外面洋人工厂罢工的事情,个个都不安心做活,也想提高自己的待遇的。”
陈殊放下笔:“这是正常的事情,工人们倘若就自己拿工资,是很不错的,只是要把大部分钱交给带工老板,这才显得工资很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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