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怔,很是茫然。
他很淡的笑了,又很快把这抹笑隐去:“这树像我,够孤独。”
许桉冷漠寡言,惜字如金,姜之栩知道,他突然说出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一定别有深意。
可她不懂。
即便懂,也无法给他任何回应。
许桉看了她一眼,依旧冷然:“你不用太介怀,我是个生意人,早料到你心里没我,也就没有付出全部真心。”
他不是个没有世俗欲望的人,可面对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习惯了不期待,没有期待,自然没有悲戚:“其余的话多说无益,你我都是成年人,话说到这里已经足够。”
姜之栩看着他,只一眼她就确定,真的不需再多言什么了。
于是先起身离开。
她打了车,进车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搜索“蓝桉”。
她曾暗自思忖过,许桉应该是苍绿色的,就像桉树一样。可是见到他本人之后,她迅速推翻了自己的假设,她觉得真正的他是灰色的,如一面生硬的冷铁。
可直到她查完“蓝桉”的意思,她才觉得她错了。
蓝桉是一种有毒且霸道的树,会杀死身边所有的植物。
许桉可不就是一棵蓝桉树么。
苍绿色的,越是茂盛便越显得难以接近,孤独的树。
姜之栩关掉手机,有些喘不过气,她深深地理解,他为什么说自己是孤独的。
因为这样霸道的生命,唯有一个例外——它只允许释槐鸟栖息于它身上。
可他是蓝桉。
却等不来他的释槐鸟。
因为她,从来都不是他的释槐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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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几天,姜之栩一直很颓丧。
只要空闲下来,她就忍不住一直哭,她去看医生,医生说这是正常的病理反应。
她不解,爱情的情绪也是种病理反应吗?
什么都可以用医学现象解释吗?
她按时吃药,那些药有副作用,把胃搞得很痛。
半夜睁着眼睛毫无睡意的时候,她会分不清,到底是胃在疼还是心在疼呢,她实在太恨自己,恨到极点的时候,都想拿刀子往手臂上划几道。
她自我厌弃到了想要自残的地步,因为她深深知道,她和李衔九没什么大事的,明明几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事儿,可她就是说不出口。
看她要死不活那样,常灵玉气得不轻,第二天上班摸鱼,她走到公司的阳台上给李衔九打电话。
打了好几个才被接起来,常灵玉想都没想,张口就骂:“你们俩一个两个都缺心眼吗,好好的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