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取了透明的包装纸给她包装,等花的空档,看到对面有个拿了一大把氢气球的男人飞奔而来,一辆忽然驶过的吉普车差点撞倒男人,男人一躲,摔到地上,手里的氢气球尽数飞去。
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氢气球缓缓飞到夜空上,男人懊恼,路人惊呼,孩子们跳起来大喊,一时间所有人都仰头去看。
姜之栩再低下头的时候,忽然看到路对面那人的身影。
好像只有他无视这热闹,把视线落在她发梢肩头。
姜之栩傻站着,像入了定一样,早就僵成一块石头。
阿婆说:“花好了。”
她回神,接过花,手机同时响起来。
她掏出一看,是一则Q.Q消息:要是不想闹得人尽皆知,你就乖乖过来。
她死死握住手机。
扭脸去看,他那样不可一世的靠在车上,一身黑,连口罩都是黑色的,仿佛是一滴墨,就这样自然的融进黑夜里。
这样的他,能做出什么事,她心里有数。
于是也不再矫情,过了马路,他早给她开了后座车门,她低头进去,他接着把她往里一推,也钻了进来。
“嘭”一声关掉车门。
她还没有坐稳,他就问:“感冒还没好?”
她心虚说:“嗯。”
他也没有摘掉口罩,似乎是在追求某种公平。
当然,他不止是这个意思:“我现在戴口罩了,不怕传染了,你摘了我看看。”
他果然还是在意这件事的。
也是,感冒这个破理由拙劣到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夜浓,车里没有开灯,路边老旧的路灯也并不亮,她为了下午的会议特意化了很厚的粉底。
挣扎了又挣扎,索性把口罩摘掉。
她穿一身得体的套装,V领的白色衬衫,头发又密又长,妆容是精心化过的,只看眼尾咖色的眼影和娇红的嘴唇就能知道。
她果然是长大了,从前就觉得她单看五官其实是浓颜系的,只是气质清冷,可她现在长大了,身上沾了几分烟火气,纯上加了一抹欲,以前是漂亮的让人想保护,现在是漂亮的让人想摧毁。
李衔九眼神暗的像深潭。
他不知道他这种毫不避讳的迷恋刺痛了她。
她又把口罩戴上:“我可以走了吧。”
他说:“不急,我们聊聊。”
说着把他们之间那束碍眼的花拿开,随手扔进驾驶室:“这花那么卑微,买它做什么?”
姜之栩眼皮一跳,反问:“这不是你以前种过的么。”
说完之后一怔。
只见男人的眼里好似有什么在翻涌:“那花还留着呢。”
“阳台上的花多着呢。”
“……好好和我说会儿话能要了你的命?”
姜之栩咬咬唇:“我只是想回家。”
“你想带我去你家我也不反对。”
“……”
她该拿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