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最需要的不是面容修复, 而是心理修复。”许桉说, “你得看心理医生了。”
姜之栩抿抿唇, 半天没动静, 许桉转身欲走,她才喊住他:“别给我爸说这事儿。”
许桉冷冷瞥她一眼:“早知道你这么麻烦,我就不该接手你的事。”
姜之栩轻轻笑笑:“谢了。”
其实姜之栩并不认为自己情况严重。
失眠早在李衔九离开青城之后就出现, 她没有当回事儿, 后来脸花了,她不止是睡不着这么简单,还总想哭, 心里空了一块似的,呼吸都觉得是种折磨, 这才去搜“抑郁症”三个字。
然后她发现自己的状况和网络上的其他人相比根本不算什么,就没有去看医生。
许桉是个严谨的人,他既然发现了姜之栩的毛病,就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回国之后他并没有放任她回青城, 而是带她去做了检测。
查出是重度抑郁和中度焦虑。
这个结果出来之后,姜之栩恍惚了。
“我觉得自己没有这么严重。”
“你有过轻生念头吗?”
“从没有。”
医生默了片刻,才说:“每个人包容痛苦的能力是不同的,一块砖,孩子是拿不动的,可大人却轻而易举,但是砖的重量是不变的。姑娘,你的痛苦并不比别人少分毫,可你的承受力却比别人强。”
姜之栩把他这话咂摸了几遍,却有些不解:“医生,是永远沉重而痛苦的活着好,还是在痛苦来临时解脱好。”
医生明显怔了一下,旋即才说:“你知道什么是生命的感受力吗?痛苦,也是活着的意义之一。”
姜之栩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什么。
从医院出来之后,许桉好心的请她吃午饭。
姜之栩没客气,只说:“下次让我爸请你爸,子债父偿,扯平了。”
许桉便皱起眉头,一言不发。
许桉这个人话很少。
她和他认识一年半,在韩国那次对话,是他们之间唯一一次交流。
姜之栩一直都觉得,每个人都有他独特的色彩,像项杭是活力橙,常灵玉是红,而一眼望去,就觉得许桉是灰色的,像一面生硬的冷铁。
在此之前,只听名字,姜之栩还以为他会是绿,茂盛的苍绿色,桉树。
果然在餐桌上也是一句话都没交流。
许桉比她先吃完。
姜之栩吃饭时没有被别人参观的习惯,于是很快也放下了筷子。
随后许桉回公司,陈清送她到高铁站。
姜之栩回到青城的时候正好是除夕夜,她这次在韩国待得时间并不算长,否则真是赶不上春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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