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衔九浑身都是汗,走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汗珠都滴到她的脸上。
他问:“家里有药吗?先吃药,我再带你去卫生所。”
她回:“没药了…我妈打扫……那天扔了不少药,没补。”
她很努力才说了这么一长串话,在他耳中却是她口舌不清,烧糊涂了,话都说不利索。
他去橱柜里翻找,翻到电视机柜的时候,想起什么,抓了把头发,又走到她身边。
二话不说竟拦腰抱起她。
姜之栩惊慌失措,双眼迷离的看着他:“你……你干嘛?”
他下颌线紧绷,面色沉重,说:“可能会有点晃,你抓紧我。”
姜之栩努力眨眨眼,莫名鼻酸了,挺着腰就要下来。
他说:“别乱动。”
她哪听得进去,气若游丝的扑腾着,说:“不用你抱。”
他拿腿将她往上顶了顶,抱得更紧,小吼了一声:“叫你别乱动!”
她被吓到了,也没力气了,任他抱着。
出了门,他却没有去等电梯,而是转了个弯,走进楼道,二话不说,便疾步下楼。
她在慌乱中问:“电梯坏了?”
他说:“嗯。”
她晕晕乎乎,却还是瞬间反应过来,他刚才是跑楼梯上来的。
那该多累……
果然,他喘着粗气,像是有人攥紧他的肺不让他呼吸似的:“别说话,你有劲儿说,我没劲儿回你。”
楼道是声控灯,他每到一层,就会亮一层。
她虽然头昏,但意识不算混沌,知道灯亮了20次。
那时候是9月下旬,还是穿短袖的天气,20层楼,一上一下,他爬了两次。
最后到卫生所的时候,他的衣服全都湿透了,却没有停,又很有条理的带她问了诊,交了钱。
她打好针之后,他才累瘫在一旁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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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之栩打了三瓶吊针。
期间迷迷糊糊睡着了一次,又在快要起针的时候醒了。左右看了一圈,拉住旁边正给病人换药的护士问:“和我一起来的那个人呢?”
护士说:“在外面抽烟呢。”
姜之栩说:“哦。”
等起了针,她走出输液室。
只见李衔九正躺在卫生所院子里的滑滑梯里,像个颓废的烟鬼一样抽着烟,地上都是烟头。
姜之栩整理了一下心情,才走过去。
问:“回家吗?”
他闻声想睁眼,又因为阳光太强而放弃,坐了起来,低头适应了一下,才看她:“好了?”
她说:“嗯。”又说,“……谢谢。”
他站起来,一个没站稳,晃了一下,骂了声“操”,又俯身把地上的烟头拾起来。
她知道他今天爬楼太多,腿酸,一时眼眶发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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