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之栩一愣,心里有一小块地方窸窸窣窣塌陷了。
孟黎也明白原来他是不想拖累别人。
心不由一软:“阿姨明确告诉你,我们一家人都欢迎你过去,房间都给你收拾好了,你不用有任何负担,以前怎么生活,以后就怎么生活。”
李衔九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拿起菜单,喊:“老板,鱼能提前上吗?我们赶车。”
孟黎一听,知道这孩子拎得清,忍不住笑起来,忙说:“多加点菜,我请。”
姜之栩在一旁佯装玩手机,自觉误会了他,心里不好受。
偶尔瞥他一眼,知道他低着头,并没有看她,就很快移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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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之后,李衔九去他朋友家拿行李,姜之栩和孟黎在门口等,不一会两个男生推着一个大箱子,拎着一个书包就出来了。
走在后面的男生远远看到了姜之栩,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吃惊地说:“…你……是你?!”
孟黎不明所以,干笑着问:“怎么回事?”
姜之栩还是淡淡的,看了男生一眼,并没说话,只礼貌笑了笑。
她并非是孤僻的女生,只是在陌生人面前比较安静,而这件事她也不知道从何解释。
最后还是李衔九解释:“我和王信昨天遇见她了。”他看着姜之栩,话却是对孟黎说的,“我小时候见过她,认出来了,才想起日子记错了,就给你回了电。”
姜之栩缓缓抬头,对上李衔九,问:“我记得我们上次见面是我七八岁的时候。”
李衔九“嗯”了一声,话意不明。
姜之栩去看他的眼睛,潭水一样深的瞳仁,有把人吸进去的旋涡。她觉得危险,就把目光移到他眉心上:“都十年了,你记性很好,我都不记得了。”
他愣了一秒。
然后轻轻一呵,笑了出来。
他笑时有梨涡,打破了他不笑时的冷峻感,那叫一个春风春水初盛,漫山遍野都鲜活起来。
姜之栩一时呆了,或许是因为他笑,或许是因为不知他为什么笑。
他耐人寻味的骂了句脏,或许是因为长辈在,所以讲的极快极轻,后面的话却又很清晰:“操,我小时候长得又黑又瘦又矮,像只野猴子似的,你认得出就怪了。”
孟黎也笑:“倒是你,七岁到十七岁,就像是等比例放大一样。”
这下只有姜之栩尴尬了。
还好很快孟黎就打上了出租车,李衔九和他的同学王信告别了几句,一个说什么“爸爸会想你的”,另一个说“滚吧臭儿子”。
这种调侃姜之栩常听班里调皮的男生说,于是忍不住低头笑了笑,又用余光看孟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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