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行听到她所言的梦话,心情凝重。
她瞒着他的事,似乎不是以常理能说得通的。
可再看到她眼尾又被眼泪沾湿,不禁用指腹摸去。
这几日,她比往前四年哭得还多,或者除却在婚前见她哭过两回,他再也没有见过她哭了。
可见,这几日压在她心里边的事有多重,压得她有多喘不过气来。
她在他面前笑容多了,可他也感觉得出来,伤哀也同在。
苏蕴感觉到了什么,渐渐地从梦中醒来,半睁眼眸,一时有些茫然地望着给她擦拭眼泪的人。
许是睡糊涂了,神志有些恍惚了,所以一时分不清今夕是何夕。她起身直接抱住了身上带着水雾的顾时行,语声颤颤:“我梦见我们的孩子了,他不理我了,他在怪我不要他了。”
顾时行愣了一瞬,但接着还是抱住了她,掌心在她的背后轻缓地拍着。
几息后,许是他身上的寒凉与湿润的气息让苏蕴清醒了几分,她逐渐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也不急着解释,而是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时行应:“刚刚回房。”
苏蕴以为他是刚回来,也就没有多疑。
她从他的怀中出来,借着屋中微弱的亮光望着他:“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顾时行望着她那泛红的眼尾,沉默了一下,才道:“今日我去大理寺,其实是去审问刘五娘,而后又进了皇宫审了赵勇。”
“你都知道了,包括……”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包括是谁指使的?”
顾时行点头:“赵勇没有招,但我有所怀疑,在故意提起那人的时候,他的反应也证明了我所怀疑的。”
苏蕴垂下眼眸,轻声道:“你想问什么,我都会与你实话实说的。”
顾时行见她此时状态不对,在这个时候说这些事情,只怕会让她更加的难受。
思索了一下,他道:“夜深,我们待天亮再说。”
说了这话,他却又低低的唤了她一声“阿蕴。”
苏蕴抬眸望向他,见他脸上浮现了愧疚之色,再而听到他说:“抱歉,是我连累你了。”
苏蕴闻言,双膝跪在床上,朝着他倾身,比坐着的他高了些许。她捧上他的脸,垂眸与他的黑眸相视,有淡淡的情意蔓延,缠绕在两人。
她微微摇头:“你已经与我道过歉了,也弥补了我,所以你不需要再与我道歉。”
苏蕴望着他的眼眸,忽然轻轻一笑:“我想了。”
顾时行眼中浮现了几分疑惑,“嗯?”了一声,不明所以。
苏蕴的双手从他的脸颊上缓缓抚\摸下去,接着是脖子,宽紧的肩膀,结实的胸膛,紧实的腰腹。
再往下之时,顾时行的身体倏然一绷,瞳孔也骤然一缩,立即抓住了她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