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统领越说,越觉得是那么回事,他猛的拍了一下手掌,“自从你曾祖父去了之后,你们池家的地位便大不如前了。陛下很少会召仵作进宫。若说什么特别的事情,这算不算特别之事?”
见池时眉头紧锁,薛统领又淡定了起来,“是你问我的,我这么说,不是故意让你去查你祖父,害你走弯路。李将军若是能够沉冤得雪,那天道也算是勉强做了一件好事。”
“至于旁的,我想不起来了”,薛统领说着,扭过头去,看到了在墙角缩着的薛灵仙,求情的话到了嘴边,最后又咽了下去,轻叹了一口气。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便再也回不去了。
池时同周羡见再也没有什么可问之言,告别了薛统领,从那地牢里走了出去。
从那阴暗又潮湿的地方出来,当真是深刻的体会到了,秋日的天,似乎都比其他时节要高一些。
池时晃了晃手中的灯笼,她若有所思的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那黑漆漆的地牢入口,又回过头来,朝着在前头停下来等她的周羡跑了过去。
“若是按照时间来算,你阿娘去世的时候,你出生不久。然后我阿爹遇到了那桩让他心灰意冷的案子,他想让我祖父上报朝廷求救。薛统领遇见的,可能就是那天夜里。”
“再后来,李将军出了事,我阿爹也出了事。后来我曾祖母去世,祖父便领着一家子人回了佑海守孝。打那之后,我祖父半只脚都没有踏进过京城一步。”
“而且,我父亲也说过。祖父不再回京城来,不光是因为时代已经变了,京城里几乎已经没有姓池的容身之地,还有旁的事情。具体是什么,他倒是没有说。”
池时说着,看向了周羡,“兴许,真的如同薛统领所言,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周羡摇了摇头,他伸出手来,轻轻的摸了摸池时的头,“今日一整天,阿时你已经累了,让你的脑袋歇一歇。宫中的秘密很多,未必就是同一个。”
“李将军擅自调查汝南王死因,又同我母亲格外的亲近,我父亲待我阴晴不定,便是相信了谗言,觉得我母亲背叛了他,我可能父不详。”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足以让我父亲杀了李将军”,周羡说着,面露嘲讽之色,虽然那个人是他的父亲,可在他的嘴中,同其他的犯罪之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不管是汝南王的死也好,还是皇帝认为自己被绿了也罢,都不是能够宣之于口的理由。他一怒之下杀人,想要有个正当的理由,没有比谋逆更加方便的了。”
“虽然每个案子,你都希望能够清晰明朗,证据确凿。可有的人杀人,就是这么任性,这兴许就是权力的可怕之处。”
君王一怒,尸横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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