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时无语的看了他一眼,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胸口,“想什么呢,我是个仵作,又不是屠夫,还能在你身上捅不成?就你这个小身板儿,我怕一刀下去,你人没了!”
“那我师兄程非冒着被仇人割头的风向去安阳,岂不是白费力气,吃多了?”
周羡感觉池时手离开,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失落起来。
他清了清嗓子,将自己犹如脱缰野马一般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今日没有带扇子,他用手扇了扇风,撩开了马车帘子,“汝南王府,你还没有来过吧。”
池时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汝南王府离宫中格外的近,要进皇宫,十有八九是要经过这里。
她看着关曳门前的石狮子,突然脑子中灵光一闪。
“我哥哥说,关将军要解甲归田,回来京城了?关曳乃是太皇太后的亲孙子,你父亲借敌国势力上位,犯下大错。如果太皇太后有心要扶关曳上位,那如今便是最好的时机。”
“不过,在我心中,关曳还是那个山村里同野兽为伍的少年,是怎么也不可能做君主的,是以之前并没有考虑过这一点。”
周羡闻言,笑了笑。
“果然是尺有所长,寸有所短,阿时想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会要慢一些。这些问题,在我行动之前,已经思虑过了。如果再往前十年……”
“如果再往前十年,太皇太后还有可能不管不顾的,直接将我阿爹做的蠢事给揭露出来。这样我哥哥周渊的帝位,便会被动摇。”
“可惜今时不同往日,她实在是已经太老了,这么多年过去,朝堂之中,已经没有她的立锥之地了。便是我哥哥退位让贤,她想要扶持关曳上位,也未必能够成功。”
“届时只会天下大乱,群雄而起,周氏天下不复存在。这也就是为何,她让关曳唯一的助力关将军从边关回来的原因,那是她给出来的投名状!”
“即便现在她手中握有了新的筹码,可以拿这个来胁迫我哥哥。但是,她已经没有勇气和本事拿这个赌注来一赌天下……”
池时听着,鲜少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茅舍顿开,“所以,她要是个聪明人,就应该用这个筹码,来换关曳一生的平安顺遂。”
周羡打了个响指,“没有错,正是如此。”
“这历史上有许多人,都会走到谋逆的岔路口,可有的人做了,有的人却没有。为何?因为这种事情,讲究的乃是天时地利人和……”
“而且,就算她拿这个来攻讦我哥哥,也并非是没有办法化解的。”
周羡说着,挺直了胸膛,宫门已经在望,那浓重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同烟熏火燎的气味夹杂在一起,任谁都能够看出来,这里在不久之前,曾经发生过一场大战。
马车里的气氛一下子沉重了起来,池时同周羡,谁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