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乐一笑,跟了出去,“公子去门口等我,久乐这段时日,也不是白歇着的。卷宗上的凶案现场,都写明了哪条巷子,哪户人家。有了这个,京城里便没有我找不到的地方。”
“得罪陶公子,没有给公子做贡献的机会了。”
池时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光是她从小到大,几乎从来不会歇着。就连久乐,也同她一个性子,她要做最厉害的仵作,久乐就要做最厉害的小厮。
等池时走到府门前的时候,久乐已经套好马车在这里等着了。
田家的小院子,在城南的一个狭窄的小巷子里,马车若是进去了,那能将整个道儿都堵上了,“公子且等着,这附近有咱们的一家棺材铺子,我把马车停到那里去。”
池时点了点头,“我的棺材铺子,都开到这里来了?”
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好吗?
池时想着,径直地朝巷子里头走去,柳敏便是在这条巷子里,撞见了武曦军。现如今停了雨雪,天气突然晴朗了起来,小巷子里热闹得很。
有小孩儿拿着铁环儿滚来滚去,口中还嚼着糖块,几个婆子媳妇磕着瓜子说着闲话。
池时一身锦衣,又生得好面容,一下子便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哪里来的俊俏后生,是哪家的亲戚?我们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池时面无表情地抬手一指,“最里头田木匠家。”
那些媳妇们一愣,“这巷子里头,哪里有姓田的?木匠没有不是个篾匠么?今年过年,我还去他那儿买了好几个簸箕,还有灯笼呢!还别说,那老篾匠手巧的哟!”
池时摇了摇头,看向了最年长的那位老妇人,“搬走了么?我是他家儿媳妇柳敏的远房亲戚,今年难得来京城赶考,想着来看看我那表姑。只知道她嫁了个姓田的木匠,住在这个巷子里头。”
那老妇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惊讶的张大嘴,随即同情的看向了池时,“你这后生,怕不是没有见过你那位表姑,你若是来投亲的,那可是来晚了哟。”
“二十年前,那柳敏杀了夫家全家,当真是最毒妇人心啊。那柳木匠就她这么一个姑娘,夫家又死光了。后来那田家的大伯哥一家子搬了过来。”
“当时我们还说呢,这就是一个凶宅,也亏得他们敢住。哪个晓得,那田一土一家子,还真是有那飞黄腾达的命儿。你那表姑在里头住了那么久,都没有发现她亲爹给她留的家产。”
“倒是那田一土一家子,想着把凶宅翻新一二,好家伙,从那井水里头,发现了一个铁箱子,里头全是柳木匠那个老家伙留下来的棺材本……”
“那柳老头,做了一辈子的木匠,他手艺好,当真是攒了不少钱。这不死得太突然,还没有来得及给姑娘说么?那柳敏就是没有那个富贵命……这不田一土发了,哪里还乐意住那凶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