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走,这街上又突然安静了下来。
常康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是活人!殿下,我看那马车上挂着牌儿,应该是马御史府上的,马御史你还记得么?今年夏日的时候,殿下有一回热得没有胃口,一餐吃了一个西瓜……”
“那马御史就参你骄奢淫逸!再有秋天的时候,张太后生辰,旁的王爷们,送的都是那玉佛字画头面首饰,贵重得很,殿下送了一只雀儿,他又参你玩物丧志!不孝顺!”
“嘿嘿,果然风水轮流转,我瞧他这暴躁儿子马长川,别说一只雀儿了,就是一根雀儿毛,那都不会送他的!”
池时听着常康絮絮叨叨的话,皱了皱眉头,御史家告状,还需要上京兆府?
这天底下,就没有比御史更会告状的人了。
“走罢,先送池九家去。清官难断家务事。”周羡瞧着那马家的马车已经走远了,放下了马车帘子,催着常康赶紧赶路。
要不然的话,就他那张破嘴,指不定还能说出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来。
“等关曳住进了汝南王府,你随我一道儿去探他吧。他在京城里,也没有什么相熟的人。虽然我找了人教他,他看着同常人无异,但这里的一切,于他而言,都是十分的陌生。”
池时心中想着那马长川告状的事,有些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周羡当她是累了,也不继续说了,只闭目养神起来。
马车哒哒哒的青石板路上驶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池时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池府了。
她揉了揉眼睛,自顾自的跳了下去,还没有走到门口,就听到周羡唤道,“阿时!”
池时回过头去,见周羡也跳了下来,他在锦袋里掏了掏,掏出了一个大金元宝来,塞到了池时的手中,“压岁钱!希望你新的一年,不要再那么晦气,天天遇到案子了。”
池时接过,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然后露出了八颗牙齿,“你看匹配不匹配?”
周羡知晓她是在笑他装汝南王造假金牌的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匹配!”
他说着,摊开了手心,“我的压岁钱呢?你该不会狼心狗肺,准备一毛不拔吧?”
池时眼眸一动,狠狠一拽,扯下了一根头发放在了周羡的手中,“拔了一毛。希望你的命比我的头发长。”
她说着,拿着金元宝在空中挥了挥,打了个呵欠,朝着种李院的小角门行去。
周羡站在门口,看到池时走了进去,那角门关上了,种李院的灯火好似突然亮了几分,里头传来了嘈杂的人声,“池时的阿娘应该在等他吧!阿娘总是这样,孩子没有回来,那是怎么都睡不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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