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常得祖母教诲,深有体会,今替伯娘提炼一二:嘴碎心歪,不体面也!用楷书写,祖母年纪大了,就喜欢楷书,规矩!”
池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瞥了池时一眼,“知晓你是个混世魔王,你阿爷给你捎了好些东西,千叮万嘱叫你在京城别惹祸事。”
“你一个小哥儿,同内宅计较什么?要是你规矩点,老婆子才是要谢天谢地,叩拜祖宗!这京城不是祐海,由不得你胡来。”
“你年纪小,这京城里人才济济,便是要你跟着人打下手,那也是应该的,莫要跟个刺头似的,这京城里,可没有人管你叫九爷!”
“砚哥儿同你差不多年纪,你要是有他一半的懂事,那祖母现在闭眼,也放心了。”
池时眼眸一动,“祖母教训得是,孙儿一定努力,叫京城里的人,都管我叫池九爷。这里没有胸口碎大石的,要不上元节我就办一个,今年夺了魁首,兴许人不叫我九爷,叫我爷爷。”
池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余光一瞟见已经进了门,没有外人在了,那一句化生子到了嘴边,却看到了姚氏那镶着金边的衣角,顿时咽了回去。
“这一路舟车劳顿,你几个侄女,早就饿了。咱们走快些,女孩子家家的,不能冻着了。”池老夫人一个急转弯,有些生硬的说道。
大夫人常氏终于找到了自己可以接话的地方,忙笑道,“母亲说得是,她们大嫂嫂早就准备好了,给每个姑娘,都准备了单独的暖炉呢。那果子酒都烫上了。”
“这一晃啊,这么多年过去,侄女们都长得跟花骨朵似的,也不知道这京城哪家的青年才俊,有这个福气,能做我家的女婿。”
见池时不再插话,除了他们这一房的人,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那气氛顿时又和谐了起来。
池时走慢了一步,一把挽住了姚氏的胳膊,“阿娘!”
姚氏责备的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来,握了握他的手臂,小声道,“你才来几日,怎么清减了不少?可是这里的人,难打交道?你这孩子,走得急,也没有同陆锦告别。”
姚氏说着,又看了看池时的眼睛,见她眼下有些泛青,知晓她昨儿个肯定熬了夜,又心疼起来。
“你莫要看着现在年纪小,就成日不睡觉,阿娘给你的人参,久乐可有煎水给你喝?”姚氏说完,又将一旁的池瑛拉了过来,见他同池时一样,虽然瘦了,但精神头还好,松了一口气。
池时点头如捣蒜,“喝了喝了,喝了能打得死牛!”
姚氏白了她一眼,自觉不是说话的之地,也没有多说,只随着众人进了长房待客的花厅。
虽然池家算不得什么世家大族,但是池老太太穷讲究,这桌席分了男女,新来的都是女眷,池时英雄没了用武之地,一下子失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