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突然拿起杯盏,冷笑出声,“你最清楚不过?你连他是有妇之夫,你都不清楚。你清楚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没有女儿,将你养在膝下,捧在嘴里怕化了。”
“你就过得这么一团糟,来回报我的?我的女儿,像是天上星辰一般,你就为了一个男人,虚度了自己的一辈子,你觉得值得吗?”
端慧长公主周朝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母亲,母亲,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了。若是这回,池仵作查完,驸马还是凶手。我便全听您的,您让我再嫁,我就再嫁,您让我和亲,我就和亲!”
“我周朝,绝无二话。母亲,求你了!陛下,阿羡,你们说句话!”
周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拿起桌上的酒盏,猛地砸向了端慧长公主,一甩衣袖,气冲冲的走了。
周渊这才抬起手来,示意皇后去扶周朝,“祖母允了,姑母,这是最后一次了。”
端慧长公主抹了一把泪,对着他行了一个大礼,又走到了池时跟前,“池仵作,你相信人的直觉么?我一直觉得,驸马不会杀人的。”
池时静静地的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人一般只有错觉。”
端慧长公主的千言万语,一下子堵在嗓子眼里。
……
池时从宫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月上半空了。再不多时,便是年节了,京城里的宴会开始多了起来,所过之处,几乎都能够闻到肉香和酒香。
池时坐在马车上,撩开了马车帘子,毫不客气问道,“楚王府里,有驸马案的卷宗么?你可看过?”
周羡摇了摇头,“有是有,不过我也没有看过。今日太晚了,明日再寻。”
他才十六岁,刚接手清白印不久。这么多年来,大梁大大小小的案子无数,他又怎么可能,看得过来。毕竟这桩案子,已经过去许多年了。
他说着,皱了皱眉头,有些忧心地说道,“说起来,今日进宫,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我还以为,会嘉奖于你,可没有想到……我祖母平日里甚少出来,姑母就更加了。”
“不过,你说的那个所谓的武道,是真的么?”
池时鄙视的看了一眼周羡,“我池时怎么可能只会三招?”
周羡呵呵了,他就知道!
这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那是越发的厉害了!
见池时将头伸到马车外去,懒得理会于他,周羡也不言语了。
他摇着扇子,眯着眼睛,看着池时的后脑勺。
今日宫宴,的确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以为是周渊想要见池时,却不想,是杨氏想听池时说案。她已经很久不问琐事了,更不用说,揪着一个无名之辈,问东问西,说那么多话。
这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