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铁丝勒树留下的痕迹。来的路上,我已经观察过了,虽然那琴楼,离这棵树是最近的。但这个距离,也不断。便是用绳子打井水,那挨着井边缘的绳子,都会磨损,并不是那么容易,何况隔这么远,用铁丝拽起一个人来。”
“虽然这铁丝藏在书中,确实应对了杀人签所言的隐形的线,但是,没有一个支点,怎么可能搁那么远,拽起人来?”
“王琴师若是剪断了铁丝然后在服毒自尽,那么,缠在孟夫子腰间的那根线,若是找到那个着力点的话。那根线应该可以复原,完美的衔接到琴楼,王闵的房间里。”
周羡脚步一顿,惊讶的转过头去,看向了池时,“你怀疑,王闵根本就没有按照杀人签准备杀人,是幕后之人,也就是我们分析出的,拽着孟夫子,防止王庆年发现他的,那个所谓的第三人。”
“是他先毒杀了王闵之后,然后在他的屋子里,布置了一截断掉的铁丝。再在孟夫子的腰间,缠了一根长长的铁丝,造成曹推官他们的误解。”
池时打了一个响指,“没有错!”
她朝着那琴楼的方向找了很久,果不其然,压根儿就没有在这树上,找到被铁丝勒过的痕迹。虽然已经过去几年了,但是孟学清是一个成年的男子,要那么长的距离,将他拽上来,树上不可能什么都没有。
“幕后之人,再怎么厉害,他也只是一个人而已,没有办法同时在王闵的房间里拽铁丝,又在这树上提溜着孟学清,将他掼下来摔死。”
“至于为什么,他不直接去王琴师的屋子里拽人,是因为,这个杀人手法,根本就是不成立的。”
有些东西,光在脑子里想,是想不到的,可是一到现场一看,就顿悟了。
“还记得我们在路上,遇到的关曳杀人案吗?倘若这铁丝,只是一道壁的距离,那可以像关曳一样,将人拽起,然后剪短绳子,摔死。”
“可是,这个距离太远了。正是因为,成功不了,所以他才慌了,才会着急的自己现身,拽住了孟学清的手腕……”
“手腕?”周羡惊呼出声,“我记得卷宗里说,铁丝是卷在孟夫子的腰上的。”
池时一听,罕见的笑了。
她竖起了一根手指头,“没错,这又是另外一个很大的破绽。孟夫子腿脚残疾,身体远比一般人要虚弱一些。”
她说着,掏出了一方帕子,掐住了帕子中间,那帕子两头,立马靠拢了过来。
“人也是一样的,如果当时孟夫子是被铁丝勒腰,他应该像一个虾一样,失去了平衡,不会是直挺挺的向上的样子。而张学年的看到的景象,就像是我刚刚还原的一样……”
“他冲过来,看到了树上垂下了的一双脚,抱住了,然后想要向上看个究竟……”
“所以,凶手当时极有可能抓住了孟夫子系着发带的那只手。他的手上有割腕的痕迹,所以用发带遮挡着。凶手在拽他的时候,不小心在发带上留下了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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