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平同周羡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盯着池时再看,那目光之中,好似包含着千言万语。
池时眯了眯眼睛,池平有这个作案的条件,他刚才说的话,也没有撒谎,卢松也好,卢氏灭门案也罢,都是轻而易举就能够查到的事情。
而且,他有一句话说得没有错,若池平真是凶手,为何要求她来盛平查张小年案呢?
明明张小年都已经盖棺定论了,若是池平苦苦相求,根本就不会有人乐意来为孤儿寡母翻案。
杀人的事情,根本就不会败露。
“你依旧是头号疑凶。”
池时说着,转过身去,看了看墙上她贴好的白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案情相关的内容。
“池平的确很符合,但是,盛平符合这些的,未必只有他一人。”
“比如说……”池时说着,拿起笔,将善济堂同杜鹃两个字,都圈了起来。
“比如说,善济堂的那些贵人们,还有朱红楼的杜鹃。先说杜鹃,杜鹃同时与两个孩子有关,第一个是送酒的李昭,第二个便是同样在朱雀楼待过的雪梅。”
“花魁娘子本身,就是惨烈的悲剧。她们出身微苦,从小到大苦练琴棋书画,一身本事,不输那些大家闺秀……不知道踩着多少人,方才能够当选花魁。”
“可那又如何?说到底,不过是徒劳罢了。”
杜鹃是花魁,要多少红色丝线没有。她甚至在盛平河中,拥有自己的画舫。李昭案中,最后的那一条船,也只有杜鹃瞧见了。若她就是最后的那一条船呢?
不无可能。
“再说善济堂的那些贵人们,她们时常都在盛平河边的草棚子,赈济穷苦的孩子。而恰好,后面五个死去的孩子,都是孤苦伶仃之人。”
“其中,阮童以及雪梅,甚至是直接出身善济堂……她们出身富贵,用得起红色的丝线,同样因为发放衣物,同孩子们相熟,又时常在盛平河边行走……盛平哪位富贵人家中,没有船?”
“这群富贵人中,可有本来出身悲惨,可能是庶出的,亦或者是从微寒之人,走到高处……?身边在六年前,还带着一个孩……”
池时说着,听到一个响动,她脚一点地,几乎是一瞬间,便跑了门口,一把抓住了站在门口之人。
“是你?你躲在这里做什么?”池时木着一张脸,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她穿了一身海棠红的小袄裙,重新梳了头,两鬓各有一个珍珠攒成的蝴蝶钗,发髻上还插着先前在盛平河边,借给了池时的银簪。
她的一张笑脸煞白,满脸都是惊恐之色,待见到是池时,顿时又羞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