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郎畏寒,他穿得却很单薄,只穿了中衣,外头披着一个件薄薄的红色外衣。他生得细皮嫩肉,手脚上都有一些新鲜的淤青,应该是今日被卫红弄得摔倒了的时候摔的。
……
“这朱三郎做什么?你们一群公子小姐的,怎么连个下人也没有带?我看他生得十分好看,你怎么这么讨厌他?”
周羡朝着楼梯看过去,小二去报了官,官差还没有来。池时看上去,还需要一会儿。
他转眸一动,手中的扇子摇了摇,温和的笑了笑,对着那卫红问道。
卫红真在气头上,正想骂人,可一仰头,就瞧见周羡一张俊美的脸,她呼吸一滞,红着脸往后退了几步。
“你们看到了吧,这才叫好看的人。那朱三郎,算做什么?”
她说着转过身去,气鼓鼓的对着众人说道,然后转过身来,不自在的对着周羡行了个礼,“公子有所不知,我们一行人,本居住在京城。家中都是行商的,算不得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是也自有安身立命的产业。”
卫红惯常口无遮拦,这话匣子一打开,便像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都说了出来。
原来他们一行一共七人,祖籍都是杭州人。杭绸苏绣在京中十分受贵人喜爱,因此那一代做南北绸缎生意的人,格外的多。
他们家中,都有生意往来。那卫红,秦之家中,都是做丝绸的;罗言家中有绣庄,高小姐家中有能在运河里行走的商船,柳亦卿家中有商队,擅长走旱路。至于朱三郎,他家中以前倒是在漕运上头做官的。
行商的再富有,哪里压得住做官的?是以虽然朱三郎是个庶出的,但这六个人当中,还是以他为首,众人处处都恭维他。
他这个人,做事行为都矫情得很,任性善妒,对其他的人,总是颐指气使惯了。
可一切,都在去年,突然变了。朱三郎的父亲,做的是肥差,手脚难免不干净,被御史查了个正着。陛下大怒,将漕运上头彻底清洗了一遍。
朱家虽然有人作保,没有落下个满门流放的厄运,但是朱三郎的父亲,却是落了大狱。
这一下子,落草的凤凰不如鸡。
“你不知道,他以前有多恶心人。我家的布坊,以染红色闻名,所以我才叫卫红。我皮肤白,最适合穿的就是红色。可是朱三也爱穿红,他便不许我穿红。”
“当真是太好笑了!”卫红说着,抬手一指,“他家都落了难了,还当自己是个厉害玩意儿呢!就如今他身上穿着的这件,用的还是我家布庄新出的落日红。这是染出来的第一匹,我给了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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