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然陡然清醒,大惊失色,坐起身道:“什么?来人可有说,是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皇上皇后会驾临齐国公府?是谁让我俩务必到场的?”
抱夏欠身回禀:“来人原话只说世子夫人让他带话给大奶奶,说皇上皇后今天要驾临齐国公府,让世子爷和大奶奶务必到府。”
孙希见男人脸色不好看,疑惑道:“你怎么了?”
崔然定了定神,眉心紧锁,没有吭声,半天才憋出一句:“先吃饭吧。”
出了定国公府的大门,待马车上只剩下夫妻俩,崔然才蹙起眉头小声道:“之前我还忘了有一事与你说,秦悦在岩洞里发现的那几个大铁皮箱子,可能藏着陛下搜集的百官隐私。”
“你的意思是,陛下认为你知道了这个秘密?”孙希杏眼圆睁,眼底尽是惊恐。
崔然的黑眸闪了闪,思忖了好半晌,神情犹豫:“我不知道。但按理说,陛下若确定这件事被我知晓,那今天就没必要见我们了。”
“他让长公主邀请我们务必到府,应该是要看我们的反应吧?”
孙希蹙眉:“那单独宣诏我们进宫就好了啊,干嘛还特地驾临齐国公府?如此兴师动众?”
她很是不解,这件事,不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吗?
崔然摇摇头:“咱们这位陛下的心思若这么好猜,你外祖父也就不会吓得致仕了!”
孙希一怔,好半晌才道:“看来还是崔郎的外祖父谢丞相棋高一着,至今叱咤朝堂。”
崔然抚摸着腰间玉佩,眸光暗淡:“外祖父也是承担牺牲良多,才能勉力维持住谢氏一族,今日这般荣耀。”
“有些苦楚,不过是不为外人道罢了。”
男人的脸其实长得很像他母亲,偏秀气斯文。
常年累月的军营生活让他的脸变成了浅棕色,但斯文气不减。
尤其他对着孙希的时候,气息柔和,眉目含情,更是翩翩君子一枚。
但此刻他眉心紧蹙,被圣心困扰,整个人就显得很阴郁。
孙希大为不忍,用手抚平他扭结的眉心,柔声劝慰:“崔郎,陛下此次还带了皇后娘娘出宫,未必就是为了这件事。”
“即便他有所怀疑,此去我们见招拆招,也比在家里呆着,任凭陛下胡猜要好。”
崔然揉了揉眉心:“你说的有道理。而且皇后如今的城府,已今非昔比。”
“你到时候应付起来,要懂得分寸。尽量多听少说。”
孙希点头:“你放心,我又不是第一次和她打交道。”
崔然眼底溢满赞赏,深深将她看得不好意思起来。
她只得侧过身,捋了捋袖口上金风坠饰,以掩饰自己的羞涩和赧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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