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房里只剩下孙宁和孙希姐妹俩,孙希才道:“姐姐莫怪我谨慎过度,此事关系我终身,若是传出消息去,这法子便不灵了。一切功败垂成。”
孙宁瞪她一眼:“我是你亲姐,这还会怪你?快说,你打的什么主意?”
孙希扶孙宁到房间正中的黑漆八角桌边坐下,从桌上的棋牌匣子里分别拿出几个黑子白子,一边摆一边说:“姐姐,白子代表崔家,黑子代表宁北侯家,锦帕,代表我们家。”
“祖母说让你嫁宁北侯?不要崔然,是吗?”孙宁问。
“是的,但你也知道,陛下有意给我和崔然赐婚。”孙希叹了口气,“所以现如今,只有姐姐能帮我,改变陛下心意。”
“怎么帮?”孙宁问。
“姐姐可还记得曾教授我们闺学的班女夫子?”孙希问。
“怎会不记得,这事情难道要求她帮忙吗?”孙宁清眸流转,“她平时更与你亲近,你去求她,反而比我管用。”
“不行,此事万不可由她直接转诉我们的想法,反而弄巧成拙。”孙希语气肯定,神情严肃。
“怎么说?”
“我们家如今虽得陛下盛宠,但伴君如伴虎,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我们若直接求班夫子去与崔太后说我们家的想法,反而惹皇上不快。这件事情,班夫子只能作为不知情的第三方,才能客观中正。”
“我的婚事,只能陛下自己做圣裁。”
“我们家,崔家,宁北侯家,任何一家都不能逼陛下做决定,否则后患无穷。祖母说这点我们要切记。”孙希把祖母的原话复述给孙宁听。
“这句话不错,此时崔家和宁北侯家,肯定也是在等圣旨。”孙宁点点头,表示认同,“那我应该怎么做?祖母可有发话?”
“祖母说让您与长公主一同进宫,闲话家常,也不必刻意提起我的婚事,只需要提一句,想当年你与我一起在班暝女夫子跟前受教。”孙希说完把手上锦帕放在棋盘中间。
“你还要跟太后说我妹子说想班暝夫子了,听说班暝夫子如今在编修《后秦书》,也想跟在她后头帮忙收集整理史料,她平日里最喜这些了,小时候在定国公府的文昌阁借阅的书,除了刺绣,便大多是历史典籍。这是其一。”她往棋盘上,摆上一颗黑子。
“孙希小时候性子调皮好胜,还会和崔子期辩上一辩呢。有时候崔然都说不过她。此外,就什么也别多说。这是其二。”孙希尽量把细节与孙宁说得详细,她想崔然如此算计与她,就别怪她不客气,因势利导了。手上黑子,又落下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