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乱!?”陶氏听的也凑了过来,道。
“这还不算乱的,那个时候和尚霸占田地的多,多少人被抢到庙里去做工,说是做工,其实……”李方的娘低声道:“你们见着本朝庙多不多?!”
二人摇头。
“以前多,庙里田不交税,和尚可以逃避赋役,本朝开国清理过一次,不愿意还俗的和尚,全给杀了,庙也拆了,田全分给老百姓,要不然,别说官府,大户吃人了,便是庙里也吃人……”李氏的娘叹道:“乱世之时,我娘现在想一想都心有余悸的。半夜还得惊醒。那一代人是真不容易。怎么说呢,本朝人口少,官府也没有强制的婚配什么的,这就特别好。不然,哪有这样的好日子过?!”
李氏和陶氏听的沉默了。
乱世之中,女子是命如草芥,其实男子也差不多,阶级之下,对于男子的压迫未必就比女子少。只是女子依附于丈夫,显得命运不自主,是跟着男子的命走的。
那个时候,男子要征兵,要交税赋,要服役……身在底层,又有几人能逃得过呢。
所以人口才锐减到那种程度啊。
现在才有了点兴旺的样子。
“嗨,不说了,今天高兴的日子说这个干啥,”李方的娘笑道:“好日子在后头呢,不管咋,只盼着不管女儿还是儿子都能如自己的意的活着,就是难得的幸了。这年头,是真的难得的好日子,有吃有喝,能吃饱饭,是真好呐。”
一般吃席,都吃两顿,就是中午和晚上,若是哪家做喜席,只请一顿的,那好家伙,以后抠门的帽子是别想摘掉了,这跟穷富无关,如果穷人家,哪怕饭菜酒啥的差上一点,但也要两顿连着,不然就是不讲究。
而丧席甚至要连开三天,或是七天的,有些大户,或是权贵人家,连开个把月都太正常不过。因为丧席走的流程多,最穷的人家葬个人都得要三天左右,事更多更杂。
张家宴请亲邻好友的,基本上与张家有点交情的都来了,拎了礼来,不拘是吃上一顿两顿的,也是个意思。
张家放了鞭炮,意思是季大牛和王安平在衙门站稳了脚跟,也有告诉大家,家里出了人的意思。这与后世家里有孩子考上大学了差不多吧。或是有了编制,有些人家也是要请人吃饭的。
忙了一大天,直到半夜,才送走了人,家里才恢复了安静。
亲邻好友们帮着把家里收拾干净,桌凳还与亲邻,碗筷啥的也都还与亲邻。
张云帆也忙了一整天,锅都没停过,因为人走的时候,她还要送上一盒子糕点当伴手礼,因此人人走时手都不落空,众人都说张家做事有讲究,说张家最小的女儿特别懂礼。
糕点是好东西,哪个不高兴呀。
张兴柱喝的醉了,高兴了一整天。张强张恒等人也都累的够呛,几乎忙到半夜才歇。
季老爹季老娘都睡了这,连家都没能来得及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