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妮啊, 以后有你表叔周全, 你就放心让大牛去吧。”张兴柱道:“这是他的造化, 也是你的造化。”
“嗯。”大妮红着眼睛,道:“有表叔看着,我有啥不放心的, 只少不得要与大牛多说几句,叫他以后千万别扯表叔的后腿, 便是阿弥陀佛了!”
一时间家里人都笑起来, 笑的大牛挠挠头, 对着王安平道:“我听表叔的, 不拖后腿。”
家里其乐融融,晚上马大夫和张兴柱, 还有张强和张恒都饮醉了,难得的这般的高兴。只有王安平和大牛没有喝酒。
季大牛呢,是那类根本就没有长成熟的果子的性子,对什么茶啊酒啊的什么男人的标配, 他完全就没有概念,他一生所有的觉醒,就仿佛只在吃饭, 媳妇,干活这三件事情上了。所以,他对酒没兴趣, 便是要他喝酒,他也完全没兴趣那一类。完全没开窍那种,在酒中也没有他的乐趣。他是从来没有喝过酒,但对它也完全不好奇那一类。
王安平是因为还未成亲,也没有人押着他喝酒,因此,他只是陪着张融融喝汤,吃瓜果。等吃好了就与张融融坐到一边,与其与众人谈笑,他更喜欢与娘呆在一块,哪怕是不说话,他的心也是宁静的。
张融融话很少,大多数时间都是淡定的,有时候笑眯眯的,很少有发火的时候。让人心内安宁。
张融融看他们喝酒大声说笑,便问王安平道:“怎么不多吃点?!”
“我学娘,要克制才能长久。”王安平道。
这孩子自律,又克制。连饮食之道也与她学。明明从小饿的慌过,并非真正的知足过,却知道过犹不及,并没有因为条件好了就暴饮暴食。这一点当真是极为难得!
“你年纪还小,倒不必学我一般,我是因为年纪到了,也吃不了太多,会胖。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多吃一点。”张融融道。
“我跟娘一样,八分饱就足够了。这样能保持清醒。吃太多了,对头脑和人都会产生困扰。”王安平道:“娘,过去的那些饥饿的记忆,我不想忘了,我会记得,才会更珍惜现在和以后的好生活。娘,我见过好多从赤贫乍富,日子变好起来以后,就变得轻狂的不知所谓的人,我不想,变成那样肤浅的人。”
“也好。”张融融道:“只是有点心疼你小小年纪就如此克制。”
“我不敢放纵,也不敢轻松,生怕现在的一切是梦。现在进了衙门,更要如此。我自己做错没什么,可是不能连累了娘和家人,更不能叫娘的一番苦心都白费了。我有今天,全都是因为娘。”王安平拉着张融融的手,道:“儿子永远记得娘的好和艰难,不想变得轻狂,连曾经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儿子永远是娘的儿子。”
张融融笑了笑,摸摸他的头,笑道:“都依你。只是也不许太苛刻了自己。你过的好,才是娘最大的心愿!”
“嗯。”王安平腻在张融融身边,哪怕看着娘乘凉,喝汤吃瓜果,偶尔会打蒲扇,他的心里也是轻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