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大房的聪聪对着张兴柱等人做了个鬼脸,但之前被他爹打过一顿,也没敢大吱声。
张兴柱心里冷笑一声,上梁不正下梁歪。这货长大了也与他爹娘一样自私,恒坑人者,终被坑。到了那时候,也叫这王安福尝尝不孝的滋味。
他没再看王家,扶着张融融上了马车。
王安和看着张融融一点行李都没带,便道:“娘,你行李呢?!”
“我一个孤老婆子,能有什么行李?!”张融融的道:“我什么也不带,好叫左邻右舍的看看,我来是一个人来的,走也是一个人走的,没拿你王家一针一线。”
王安和的脸顿时胀的通红。被怼的眼睛都胀红了。
张兴柱也没嫌王安平的辅盖旧的跟棉絮似的,帮着扶上了马车。王安平上马车前还看了一眼王家,而张融融则是一眼都没回头。
张兴柱坐上车,道:“咴,驾!”
老马慢悠悠的起了步,老马稳重,又识途,慢慢的出村了。
村人不少来看热闹的,有不少老人已是落了泪,道:“造孽啊……”
“不孝子孙呐,哎。”
“看看王老三这辅盖,旧的跟什么似的……王家尽不干人事。咋能这么心狠呢?!当兄长的也不知道疼一疼幼弟……王家子孙,全被钱老太婆害瘸了!”
也有不赞同的,摇头道:“跟去娘家有什么好,今日好,明日好,还能天天好,年年好?!早晚要讨嫌。还不如留村里。有儿子哪里能走?!又不是没儿子。儿子再不孝,也是亲儿子。只要咬死了要养老田,族里还能不分?只要有个一亩三分地,也不必看儿子脸色,尽够活了……在别人屋檐下,总归不是事……不留村里,田也没有了,以后老了再后悔,也回不来了,何苦呢?!”
马车慢慢的出了村,张融融正盘算着去了城里弄个什么谋生。她可没打算真让张兴柱养着。往外一看,却见张兴柱一个人默默的在那落泪,忍不住抹了抹,抹的脸都是通红的!
张融融心一软,道:“哭啥?!走了不是好事吗?!有啥可哭的?!”
“我是心疼姑,姑在这里吃了半辈子苦,结果走时,还是孑然一身!”张兴柱咬着牙恨恨,也不知道恨谁,恨钱老太婆,恨王永生,还是恨姑生的两个不争气的儿子!?或者是恨自己年幼无用,拖累了姑姑多年。
张融融道:“你就当我是卖出去几十年,又回来了。生了两个乌龟王八儿子,不记也罢。只往后看吧。”
“对,回家,回咱家……”张兴柱抹了抹眼睛道。
索性往后余生,他有时间弥补姑姑。那两个畜生一样的东西,以后全给忘了。
“姑往后可会后悔没要养老田?!”张兴柱道。
“村里的地哪有那么容易要的,要这地就不能出这村,一辈子绑在这村里了,村里的人哪会给外姓人一分一地?想要走,就不能要地。”张融融道,“你呢,可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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