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二婶神色稍霁,“人道是月满则亏,你们如今三喜临门,也要小心乐极生悲才是。你看看你婆婆那副咋咋呼呼的样子,真是有失体统啊。”
喜妹垂了眼,看着珠儿娇嫩的小脸,扬了扬眉,自己婆婆虽然不那么好,咋咋呼呼也确实让人有点反感,可还轮不到她来说吧。什么叫乐极生悲?他们这不过是否极泰来罢了。
她便也敛了笑容,淡淡道:“二婶教训得是。我婆婆担惊受怕这么些年,乍一知道小九哥身体好了,自然高兴至极,一时间得意忘形也是有的。至于悲,可就是没影子的事情了。我们行事说话都对得住天地鬼神,想必神灵也不会因为一个欢喜的母亲有一点点的失礼降罪吧。”
谢二婶见她虽软却实地顶回来,冷笑一声,“如今你们好了,我们也替你们欢喜。我们原就盼着大家都好起来,这样我们也省了一份心,大家以后各自过日子,不用总惦记别人就是。”
喜妹缓缓起身,笑了笑,“我们原想请二婶帮忙呢,二婶这般说倒让侄媳妇我没脸开口。”叹了口气,原本是打算让二婶出几两银子入个伙,不必她出力干活,白给她赚点脂粉钱回报她当日帮忙留住谢重阳的人情,不曾想她竟然急着撇清。
告辞走了两步,喜妹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要做大事,就不该跟人算计这些鸡毛蒜皮的东西。他们终归是谢家的亲戚,是谢重阳的二叔二婶,至亲的人。如果他们说谢家的坏话,不与本家同心交好,就算他们的不是,外人也要看热闹,议论谢家霸道,儿子出息了便不认亲戚。
她回头笑了笑,“二婶,小九哥跟我商量,二叔二婶对我们家没少照顾,里里外外帮我们操了很多心。我们寻思着,二婶要是不嫌烦,也从染坊拿点布。姥爷家是开杂货铺的,放几匹布在这里,有人来顺便扯了去,我们虽然不多,可婶子也能赚点头油钱。”
谢韩氏一听两眼放光,蹭得站了起来。说起来她早就想拿布放在父亲铺子里卖,可之前因为谢重阳发病没顾得上,后来喜妹不在她跟谢婆子那么露了一句,谢婆子却装作没听见,她顿时觉得受了轻贱再没提,对大哥家意见更深。如今见喜妹主动提出来,倒是欢喜得很,忙问价钱。喜妹说给他韩老板家的价格。
为了照顾大宗买卖的顾客,喜妹让孟永良合计着把零售的价格提高了一些,至少不会比那些大客户批发给小布贩的价格低,基本介于两者之间。这样买布的人合计了脚程路费,也宁愿在自己家门前买而不必专程跑来染坊。谢韩氏以大宗货批发的价格拿了布,然后按照正常的价格卖出去,自然有的赚。
喜妹见她脸上堆笑,也不多说,只让她得空去跟孙秀财商量即可。她回到家便见到几个男人挥舞着胳膊吵吵嚷嚷。
“一样来拿货的,你们凭啥对俺们这么冷待,俺们也是给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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