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子等人早冲上来七手八脚地抬他,老谢头几个又去劝谢婆子……孙秀财飞跑去请吴郎中。
孟婆子狠狠地瞪着谢婆子,“大妹子,你先家去吧。这里够乱的了。”
老谢头也劈头盖脸骂了老婆一顿,气得谢婆子嗷嗷地哭着,要去上吊跳井陪儿子一起死。
孟婆子讥讽道:“她婶子,你也别这样。早两年重阳病得也厉害,有几次也要死过去的样子,也没见你这样哭天抢地的。你无非是仗着有喜妹在这里,就像撒泼耍混得压着她。你就仗她碍着重阳不敢对你怎么的,你吃定她这样,要死要活作践她,我老婆子还就告诉你了,喜妹现在是我闺女,你们谁要是欺负她,可别怪我老婆子翻脸跟你干!你儿子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也是你气死的。”
众人又忙劝俩婆子,让他们都消消气,赶紧家去处理正事儿。
谢重阳吐了血,身子倒是又好了些。吴郎中看不透,寻思可能是吐出淤血,反而轻快了,又为他施了针,开了方子。谢重阳醒过来之后喝了一碗小米粥,然后靠在被子上休息。
“喜妹。”他轻声唤她。
屋里只有他们两个,别人都被孟婆子赶出去该忙什么忙什么。谢婆子也被老谢头拽着呆在前院。
喜妹上前在他背后加高一个枕头,“小九哥,你感觉好点了吗?”
谢重阳握住她的手不让她躲开,定定地望着她的脸,“让你受委屈了。”
喜妹摇头,心下却内疚无比,不敢跟他说在韩家的事情,也深切体会谢重阳当日要与自己和离的心情。她与他并头躺下,张臂抱着他,“你莫要赶我走,也不要再说什么绝情的话。你的心思我懂,我也答应你,若你真的不在……我,我一定好好活着。”
谢重阳揽着她的身子,自嘲道:“原本还想如果真的造化,身子好了可以陪你些年,看来真的是我奢望了。”
她紧紧地抱着他,力道大得仿佛要将两人合二为一,他随时会死,也许夜里或许明天,这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让人肝肠寸断。
此时此刻,才能体会那种只要能相守,贪得一分是一分的心境。原本酸疼沉重的心也轻飘起来,似乎一切都无所谓,整个生命里这一刻最重。
她太累,不知道何时睡了过去,深夜噩梦惊醒,慌得忙去摸他的脸。
谢重阳轻笑,握上她的手,她才确定他还在。喜妹欢喜地抱着他,去亲他的唇,他还没死,那就又得一天相守。他抱着她,用尽了生命的热情来回应她,让她感觉到他的爱,他对她压抑而深沉的爱,不比她少半分半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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