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妹笑了笑,“我不会让他死,他要是死,我就跟他一起死。”说不定就穿回去了,这一切只是做个梦。
谢婆子还想说什么,喜妹猛地站起来,夺门而逃,任由谢婆子在后面喊她。喜妹跑出去的时候差点撞倒二嫂,她也没心思道歉,飞快地跑出去。二嫂气哼哼地道:“真是个短命鬼托生的。急着投胎呢。”
大嫂听了道:“三小叔病着呢,你就口下积德吧。”
二嫂瘪瘪嘴,“我又没说他。”
喜妹一口气往回跑,路上宋寡妇喊她她也没听见,到了街口被孟永良拦住。他诧异地看着她,“喜妹,咋啦?”喜妹摇了摇头,忍着眼泪道:“没啥。回家吧。”
孟永良试探地问道:“重阳病发了?”
喜妹点了点头,说他们去了镇上。
孟永良跟她往家去,“你要是担心,我送你去看看。”
喜妹摇摇头没说话。谢重阳不喜欢她看到他病发的样子,那是他最后的自尊,他肯定会醒过来。只要能醒过来就好。
喜妹心里装着谢重阳,干什么都心不在焉,织布的时候掉了好几次梭子。孟婆子气得拿笤帚就要抽她,孟永良忙拦住,将母亲推进屋里去,“娘,你干啥呢。”
孟婆子哼道:“我这是为她好。要是有点事儿就这样,我看到时候真大事儿了,她也甭活。”
孟永良叹道:“娘,喜妹如果是那样的人,你打也没用啊。凉薄的人怎么都凉薄,重情义的人你打她也没用。”
孟婆子摇了摇头,“我是怕她以后过不去那个坎儿。”
两人正说话,却听外面响起正常地机杼声,母子俩面面相觑,忙出去看。见喜妹自如地织布,没有一点黯然神伤的样子。
孟婆子叫了一声,“喜妹!”
喜妹回头朝她甜甜一笑,“师父,干啥?”
孟婆子审视着她,“你神神叨叨干啥呢?”
喜妹一脸疑惑,“那里神叨了?”
孟婆子哼了一声,“刚才你失魂落魄的?这会儿怎么又精明啦?”
喜妹笑道:“明儿我去看看小九哥,眼睛肿了他肯定担心。”
孟婆子叹了口气,“明儿还得去镇上呢,早点睡吧。”又对孟永良道:“得早起,你就在西间睡吧。一家人,没那么多顾忌。”
孟永良却不同意,还是帮她们收拾了一下院子,又烧了一锅热水,给牲口添了草,堵上鸡窝,然后让喜妹赶紧关了门。
窗外一棵梧桐树,风吹一树暗影落在窗上,喜妹看着明亮的窗户,月光如水,像极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