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重阳把喜妹的棉袄拿了去帮忙缝。喜妹乐颠颠地跟着他进了自己房间,关好了门,挑亮油灯放在炕桌上,她则坐在桌前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他穿线的时候很专注,长长的睫毛张挺着静止不动,明澈的眸子被灯光映得水亮亮的,挺直的鼻梁上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她看的移不开目光,脸颊发烫,等视线落在他泛着淡淡红润光泽的唇上时候,蓦地感觉口干舌燥,下意识吞了口唾沫。
他瞥眼看她,她的心怦怦一阵跳,慌忙垂眼假装看手里的账本。这里的文字她不是全懂,有空的时候她就缠着他教。那日他站在她身后,左手扶着她的腰,右手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地教她写他俩的名字,然后是壹贰叁等字。到如今她几乎还能感觉他温润的呼吸扑在她的耳底,他的身体若即若离地贴着她……她觉得浑身发烫。
那天因为张家来闹事,她主动要求跟他一起盖被子,可因为紧张害怕感激和心疼她根本没有想歪。等她有点想法的时候他已经跟母亲又要了床旧棉被压在两人的脚底下不肯再搂着她睡。
如果他知道她对他的企图会不会笑话她?他毕竟是个病人,她却在这里胡思乱想。她慌忙捂着脸,却一头撞在炕桌上。
“砰”的一声,吓了谢重阳一跳,他疑惑地看着她,“困了就睡吧。”
喜妹捂着额头嘶了两声,“小九哥,反正我现在还有棉袄穿,新的过年能好就成。我们睡吧。”
谢重阳说行,他缝好了最后一针然后将线剪断,叠好了放进炕橱里。喜妹已经麻溜地把被子铺好,为了不让谢重阳离她太远,她改成东西睡,他在里她在外。
谢重阳也没异议,一副你怎么折腾也还是这盘炕的架势不予置评。他一抬头却看她正在解里衣,慌忙扭开头,“喜妹,怪冷的你干嘛呢。”
喜妹扭头朝他笑,脸颊红得甚是娇艳,“换衣服呀。今儿好冷,一起睡吧。”
谢重阳却已经裹着被子躺下去,将自己的被角压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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