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重阳告诉喜妹,让他们把钱随时放在布袋里让人家看不见,否则容易生事端。可孙秀财有时候懒,就把钱随便扔在篮子里,要不是喜妹看铜钱纸币的厚厚一层,赶紧收起来,他还不动弹。
他们卖各种豆制品,上午卖本村,下午去其他村子,赶着驴车来回跑。生意最好的一天喜妹分了一吊钱。孙秀财为了让她感受感受,特意把铜钱全给她自己要纸币。拎着那重重的十几斤铜钱,她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正当她盘算着不如扩大规模,在别的村也建个营销点的时候,麻烦也随之而来。她觉得就是这点不好,看到有人做这个赚了钱,别的人就要跟着凑热闹。孙家卖了好多年豆腐,没人掺和,可她才卖了几个月他们就瞎掺和。
真是气人。
如今榆树村好几家用自己家里的磨做豆腐,东南西北数一下能有六七家,一夜之家冒出来的。他们除了自己吃,也分给邻居亲戚们。在喜妹这个现代人看来做豆腐这东西没多少秘诀,点卤的时候多摸索几次掌握好的方法。豆浆、豆腐脑、油皮、豆腐皮统统没有什么秘诀可言,不过多摸索几回,所以她觉得这营生很快就不会那么赚钱了,以后可以稳定销量就算不错。
秋收一过,大家也空起来,做豆腐的也多,附近几个村也纷纷开起了豆腐坊。孙家的豆腐坊便也不那么赚钱,而且很多人开始乱打价格战,人情战,甚至造谣诋毁孙家和谢家。为了不让他们卖豆腐,说孙秀财和喜妹如何如何。虽然大家都不信,也知道有人造谣,甚至也晓得他的目的,可没当面听到,也只能干生气。
喜妹帮老孙想办法,常买豆腐的几家,平日也捎点豆浆和豆腐脑免费送他们。老孙头觉得吃亏,喜妹劝他想开点,“大叔,这个时候不是想赚钱的问题,而是想保住我们的作坊继续卖豆腐。如果降价就没什么赚头,而且你便宜了他们也不觉得如何,反而是送点东西,大家更开心。”
老孙头夫妇一想也是,便要么送小豆腐,要么送豆浆和豆腐脑,主要卖豆腐和油皮、豆腐皮、腐竹。村里其他几家都是自己家小打小闹,间歇做做,技术一般,那油皮只能自己吃吃,所以他们也只能卖豆腐。而且那豆腐的质量参差不齐,比起孙家来差得多。大家比较之下觉得还是孙家的好。如此孙家豆腐坊的客户量基本稳定下来,加上外村的,基本能卖四百斤左右。
喜妹还跟老孙头摸索自己做豆腐干,用各种调料煮水泡,做成可口的五香干,放在宋寡妇的货栈卖,她和孙氏兄弟也赶着驴车叫卖,生意不错。经过再加工的东西,便需要配方,所以其他人一时半会也学不去,就算能做,可各人口味不同,出来的产品也不一样,所以他们也不怕。
喜妹有了钱便固定每天让谢重阳喝一碗姜汤鸡蛋花,三天给他熬一碗鲫鱼豆腐汤,五天喝一次骨头汤。她的下一步目标是攒钱请大夫专门给他调理,拿出个方子来买补药。之前她没钱,觉得请大夫也是白请,所以就没往那上面想。
转眼入冬,天气冷起来,喜妹又张罗着做冻豆腐,虽然还是豆腐,可口感不同。冬天大白菜冻豆腐炒粉条和肉,是村民的家常菜。
这日他们转完自己村,发现北村的西南、南村的西北一片竟然都异口同声不要她的豆腐,甚至北村的东南也有人家这样说。这些户有的往日买很多,有的不怎么买,可断然不会如此。
她和孙秀财分头打听,什么都没打听到,只好懊恼地去外村。孙秀财觉得卖不掉,就想回家,“喜妹,你好几天没正经休息了,快家去吧。别让重阳哥担心。”
喜妹不同意,“两个村子卖不掉就转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