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明蕊擦了泪,断断续续的说:“我没什么本事,我一辈子没有上过班,我只想把我走过的路,把我的经验,都教给你,我只想让你往后尽可能的别走弯路,能幸福。”
“可我不想要,你明白吗?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或者说,你想过,但是仍然觉得,你的想法最重要。”
冯明蕊固执的哭着说:“我是你妈妈,我不会害你,我吃那么亏,我就怕你受委屈,怕你吃苦头,我恨不得替你把那些苦头都吃了,你能一辈子都平平顺顺的过下去,别像我这辈子一样……”
冯豫年听的泪流满面。
“可我的人生是我的,我往后还有几十年的人生,我要是能还给你,我就把剩下的几十年都还给你好了,这不是不能吗?那就还得我自己过,对不对?我自己过肯定要按照我的方式去活,你已经把我养这么大了,已经很好了,你就放开我,往后的路就让我自己走吧。行吗?”
冯明蕊没想到她说话这么绝情,哭着不肯再说话。
母女两个人对着电话各自啜泣,谁也不说话。
冯豫年也没想到李劭忱大清早来,她开门时还在吸鼻子。
李劭忱是给她送包,她前一天把包落他那了,包里有证件。
开了门被她吓了一跳,见她哭的眼睛通红,皱眉问:“出什么事了?”
冯豫年扭头说:“没事。”
声音哑的厉害。
前一晚喝的酒瓶、酒杯还在,她喝了两瓶还多。
李劭忱拿起酒瓶看了眼,不动声色的问:“要不要洗洗,出去吃点东西?”
冯豫年不置可否。
他原本是路过给他送完去公司,见她这个样子,也去不成了。
冯豫年进了房间去洗漱。李劭忱看了眼她桌上还开着的电脑,替她收了酒瓶。入眼的短短的字句,他看得不动声色。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有些事别人是不能帮的。她不得自由,他曾同样是。
冯豫年眼睛还有些水肿,就带着口罩,出来若无其事问:“你不上班吗?”
李劭忱顺着说:“半天不去,又没什么关系。”
冯豫年穿了件焦糖色的外套,跟着他出门,路过大学城的时候,她问:“能不能出去走走?”
李劭忱见她情绪还好,就说:“走走吧。”
两个人走在大学路上,周围大部分都是学生。
冯豫年看着人流,仰头看了眼太阳,暖融融的。突然那一瞬间就想通了,仿佛在心里叹了口气。
回头和李劭忱说:“你说的我答应了,我想去南方的植物园。我不想这么混下去了。”
李劭忱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转身拥抱着她,安慰说:“好,我尽快安排。或者读博,或者做研究,随你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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