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绘画天赋,自小就有功底,学了几年便小有所成。
恰赶上许翰林去江南,碰见他在野外作画,许翰林动了爱才之念,便收他为弟子。这次,方制是跟着许翰林来京城增长见识的。
方制想试试自己的水平,便将这幅美人图送去古韵斋拍卖。
古韵斋很有眼光,曾捧出许多书法绘画新人。
因看出方制潜力不凡,古韵斋将拍卖底价定了一百两。
那高胖文士很相信古韵斋的眼光——不会捧俗品坏了自己招牌,但凡推崇,将来一定会出名,加上他很喜欢那画中美人,便跟人拼上了,一掷千金也要拍下这幅画。
谁知还未开始拍卖,方制突然说不卖了。
因为他听小厮说,大哥的幽篁馆正要开画展,大嫂正搜集各类书法绘画作品,名家新手都不限,只要画有特色。
他当然要支持大哥大嫂了,便命小厮将画送去幽篁馆,也不说破身份,随便给价,因他是新手,赵管事报了一百两,买下了。
这一来,按照拍卖规矩,方制还要倒陪古韵斋一百两。
可他会在乎这个吗?
方家最多的就是钱!
他的画得到大哥大嫂认可,那才是最要紧的。
听方制说了事情经过,满堂喝彩,众人不由对方初刮目相看——能得庶弟这样敬重,可见他这长兄威信很高。
高胖文士丢了个大脸,气非常不顺。
他看着方制比女人还美丽的脸,忽然道:“方三少爷真会演戏。前天在古韵斋败坏人家姑娘名声,转眼间就装得这样兄弟情深。”
方初语气不善道:“这位兄台,今日是来观展的,还是来挑衅找茬的?因何一再针对我方家兄弟?”
清哑和巧儿也盯着他,这挑衅太明显了。
高胖文士大声道:“在下并未找茬。前天去古韵斋的人都可作证,那李姑娘被人诬陷,说勾引男子,当场气得哭了。好几个姑娘都说,是一个极俊俏的少年亲口说的。根据她们描述的长相,就是令弟。”
方初转头问方制:“可有这回事?”
若没有,他一定要这胖猪好看!
但他也担心,这庶弟可是有类似劣迹的,当年可不就诬陷清哑勾引他么,难道恶性不改、旧病复发了?
方制在他严厉的目光下,把头一缩——
兄长积威太甚,不堪抵挡!
忽然他又把头一伸,嚷道:“是又怎么样——”方初气得眼前一黑,心下急速思忖如何善后,就听他下面道——“谁让她骂我大嫂的!她一个闺阁女子,在那等场合诋毁我大嫂,说郭织女‘骄狂嚣张、目无尊上’,为了阻止朝廷革新,当着皇上面把织机都剁了。我家的织机,大嫂想剁就剁,剁了再换新的。要她管?如此碎嘴毒舌的女子,我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她也尝尝被污蔑的滋味!”
说到后来,他也不怕了,越说越顺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