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句话仿佛证明似的,转向顺昌帝说道。
这一刻,他都忘了眼前坐的是皇帝。
顺昌帝急忙附和:“对,对。那狗奴才枉顾长公主命令,定有人指使。织女不知道,有些奸贼专门豢养死士行动。这些人不要命……”
方初瞪着他,若他不是皇帝,就要骂他蠢了。
这不是帮倒忙吗,更加重了他当时命悬一线的惊险。
昨天那人若真是死士,他早被射死了。
果然清哑听了更怕,低下头,鼻尖上挂一滴水。
方初心疼极了,从她袖中扯出帕子,帮她擦去。
顺昌帝也觉说错了话,讪讪地干笑,坐不住了。
他起身道:“方初,你且安心养伤。此事朕会替你作主。”
方初急忙要下地跪送。
顺昌帝止住他,不让他起来。
又看着清哑,认真道:“郭织女,朕定会给你一个公道。希望事后你能收回那句‘从此再不织布’的誓言。”
清哑抽噎一声,道“谢皇上”,一面送他出来。
送走皇帝,清哑转回来,方初忙伸手接住她,拉她坐在床沿上,仔细打量她的脸色。她不施粉黛的脸颊略显晦暗,眼底发青,一直清澈的眼眸内居然有了血丝,显然是昨夜煎熬出来的。
其实不止清哑害怕,他回想前事也害怕的很。
当时他面对玉瑶公主话说得狠绝,现在想来,若真丢下清哑和三个孩子,他怎么放心?一定死不瞑目。
他会做个孤魂野鬼流连在清哑身边,不肯去投胎。
“怎么累成这样?都是我不好。”他后悔道。
“我没事。”清哑吸着鼻子道。
“脸色这么差,还说没事。”方初不满。
“还说我,你自己呢?”清哑眼睛又红了。
烧了一夜,他腮颊微凹,下巴冒出一层胡子渣,憔悴得显老了十岁,和她心中英俊挺拔的夫君落差太大,她看了受不了。
方初轻轻挠挠她手心,幽默道:“我总算保住了清白之身,不然无颜回来见你和儿子。”
清哑果真被他逗笑了,目光盈盈泛彩。
忽想起什么,她撅嘴道:“那公主真厚脸皮。我去了,她跟我说,‘方初啊,睡着呢。刚才累狠了。人回织女来了,我不忍心叫醒他,就自己出来迎客。’我没信她。”
方初听得黑了脸,什么“累狠了”,这女人!
幸亏清哑相信他,不然可说不清了。
他冷声道:“等皇上查明内情,看她什么下场!”
清哑忙问:“我正要问你呢,怎么你刚才不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