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要去方家。
她没来由地觉得一阵胆怯。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便是当年在公堂上被判流放的时候她都没这样怯懦过,都是昂首挺胸对着人的。
……
再说韩希夷,去看望陶女。
陶女,昔日活泼快乐的少女,躺在美人榻上,面色苍白,精神虚弱,看见他来,苍白的面色呈现一抹病态的红。
站在榻前,他轻声问:“你为什么这么傻?”
陶女不答,眼角滚下泪珠。
他又道:“你也看到了,我连自己的事都不能周全,都一团糟,你坚持留在这有何益处?你向来聪明,为何这件事上如此看不透?怎不学静女?白辜负了我为你的打算。”
陶女低泣道:“大爷放心,等我好了我就嫁人。”
她算看明白了:自己一直守在这,除了给他增添负担,没有任何指望,他心里,空不出一点地方了。
韩希夷离开了,并未对陶女说谢吟月同意纳她的事。
陶女看着即将消失在转弯处的背影,颤声道:“大爷,你……和大奶奶好好过吧。别再想织女了!”
韩希夷脚步顿了下,就转过去了。
※
次日是织锦大会第二日,锦绣堂不限定时辰。
早饭后,韩家母子婆媳带着韩非花来到方家别苑。
方瀚海夫妇和方初清哑一齐出面。
韩希夷心情自不必说,谢吟月面对清哑煎熬的很。
这不像在锦绣堂斗锦输了,也不同于以往她们之间任何一次相争,她可以告诉自己“胜败乃兵家常事”,也可以推说各人天赋不同,这一次却是她的女儿丢了,她求郭清哑的儿子相救,还险些出事。
今天,她必须向郭清哑低头!
她默默想:“只要非花平安,再艰难也值得。”
清哑目光从谢吟月身上一晃而过,落在韩非花身上。
这个差点令自己儿子丧命的小女孩,举止乖巧中透着温婉从容,长相结合了韩希夷和谢吟月的优点:修长眉,水杏眼,挺直的小龙鼻,如花的殷红唇。
纵然自己三个孩子已非常出色,清哑也是眼前一亮。
可她再喜欢小孩子,也不知如何对非花。
将韩非花招到身边来,逗弄稀罕一番?
那太奇怪了,还会让韩希夷和谢吟月误会。
一扫而过,淡淡的冷冷的,不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