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梅忙起身挽了姐姐胳膊,道:“外面走走去。消消食。”
这虽是县衙,然霞照县一贯富庶,县衙的大堂和二堂都修得十分整齐气派,三进内是官眷住处,也很精致,后面还带个花园。
走在花园小径上,吴青梅低声道:“姐姐莫急。只要姐夫破了此案,证实了自己清白,便可保无虞了。至于方家儿子……方家这样世家,织女又这样盛名,敢掳他儿子的绝非普通人,若不能保全性命,也不能怪姐夫。他不过一个小小的县令而已,动用了三班衙役和六房胥吏,已经尽了全力,结果岂是他能预料的。”
夏夫人听了心中一动,默默沉思。
过一会道:“我就怕连累你姐夫。”
吴青梅道:“姐夫又没有徇私,怕什么!”
夏夫人点头道:“虽说这样,但江南情势复杂,这官本就不好做,你姐夫家在先皇时又获罪过,真真是如履薄冰!”
吴青梅道:“姐姐这段日子多留意些前衙动静。咱们就算不能帮忙,也要做到心中有数,别等有了事,才慌慌张张地想主意。”
夏夫人忙道:“你这说的很是。”
吴青梅抿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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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方初,出了县衙便让沈寒冰先回去。
他要去找韩希夷。
夏流星也好,谢吟月也罢,这件事不管是不是他们做的,眼下他都没有证据,与其大海捞针地查寻,不如主动出击。
夏流星是霞照父母官,若敷衍办案,就叫他此生绝了仕途。
而谢吟月那边,他须得从韩希夷入手。
于是骑马直奔韩家别苑,着门房进去通报。
方初曾和韩希夷是至交,数年前来这根本不用通报,都是直接自己进去的,如今门房见了他,一样不敢怠慢,急忙请进。
韩希夷也听说了方无适失踪的事,也正心忧,忽听方初来访,以为是来找自己帮忙的,心下觉得安慰,想他到底还是把自己当朋友的,忙亲迎出去,让进书房,吩咐上茶。
方初就站在屋子当中,摆手道:“不必了。”
韩希夷不确定地问:“一初此来是?”
这架势不对啊,好像来问罪的。
方初注视他道:“我真希望自己是急糊涂了,所以捕风捉影,然若此事真是她所为,我绝不会再手软。希夷,那是我儿子!我儿子!”
韩希夷心一沉,问:“可有证据?”
根本不问那个“她”是谁,因为他明白方初所指。
方初干脆道:“没有!”
没有还这样理直气壮?
可是韩希夷没有怪罪他,因为谢吟月以前做的事,哪一件都没有证据,若非最后她自己承认,堂审都不能定她的罪。
韩希夷不信方初会凭空诬陷,总有些影子,他才会来找自己。
于是问道:“那可有什么蛛丝马迹?”
方初便将嫌疑人曾进去韩家商铺的事说了。